二月中,连绵不断的雪终于停了。
林昭辉下午有些犯困,但还是强行打起精神参与了大臣们组织的关于春末阅兵仪式讨论会议。
幻朝如那个高维生物所说,是个和平又强大的国家。即便如此,三年一次的大阅依旧不可废,这是让国家子民居安思危,也是让周围的小国保持敬畏之心的有效手段。
因为这个传统早有固定的规格,林昭辉在会议中其实也起不到什么实际作用,大家走个流程即可。
先在京中阅一次,随后行至西边境,兵分两路至南北两方,再返回京中……
虽然是面子工程,但也是件大事啊。
林昭辉在心里算了算,这么看下来三年一大选,三年一阅兵,三年一科举……这些活动竟无缝衔接,没一年能歇一歇的。
上书房中坐了一圈要臣,兵部文员与将军们对半开,看着林昭辉终于提起笔在卷上署名通过,皆松了口气。
新帝虽年轻,但做事还算沉稳。经常会一言不发地盯着奏章瞧上许久,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不敢妄加揣测。
林昭辉其实只是在发呆或者内心腹诽些有的没的罢了,却不想竟然反倒落了个圣心难测的神秘形象。
朝臣们陆陆续续行礼退下,林昭辉瞥到兵部尚书陆州也在其中,留他上前。陆州大惊,连忙垂首询问有何吩咐。
“听闻陆尚书家中幼子聪慧过人,近来可好?”林昭辉笑着问他。
陆肖肃是个藏不住话的,林昭辉问什么他都答。入宫后不久林昭辉就知道了陆肖肃参与大选的内情:说白了就是陆州被继室的枕头风吹跑了,偏心了。
虽然若非如此自己就遇不上陆肖肃了,但林昭辉想到他从小被严格教育要做男子扶持陆家,长大后又被继母排挤,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
陆州顿时明白这大约是皇上从肖肃那打听到了什么,心中紧张不已,连忙毕恭毕敬回道:“臣家中一切安好,多谢陛下关照。”
“那就好。朕听闻尚书夫人平日上下打点,操劳得很。虽然朝中事务繁忙,但陆尚书能力过人,想必能兼顾朝中事务与府上,还是……莫要让夫人太辛苦了。”
林昭辉像是在闲话家常,语气中满是笑意。陆州听了却心头一震,心道皇上果然知道肖肃入宫有自己的继室陈夫人在其中推波助澜,这是在点他呢。
他连忙跪下连连应是。
看着陆州这位“老丈人”在面前慌乱跪着,林昭辉又笑道:“陆尚书,我们也算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呀?”
陆州更是惶恐,忙摇头道不敢。
林昭辉看他这幅诚惶诚恐的模样觉得也没什么意思。陆州是朝中高官,又没真正意义上做错什么,只是偏爱幼子,算不得罪过,他不能真的把人家怎么样。况且陆肖肃很孝顺父亲,又是个只记好不记仇的直爽性子,自己若真要替他出口气,陆肖肃八成反倒会认为没这个必要。
折腾了一番陆州,进行了一些没什么意义但让心里爽快的小小报复行为,林昭辉觉得开了一下午会后苦闷的心情好多了,终于语气恢复正常,让单独被留下的陆州离开了。
“阅兵演练啊……”
林昭辉站起来,嘴里喃喃嘀咕着,心中有了个模糊的念头。
他走出上书房,群臣早已离去,刘意站在门口见他穿着单衣就走出来了,连忙进屋取棉披风来给他罩上。
皇上看着精明,一想起事情来就容易入迷走神,大冷天的衣服都不记得披。刘意心中无奈笑笑,询问林昭辉是回养心殿还是去后宫。
林昭辉今日没和谁约好,想着晚上再说。
不过他最近一月多来不管最后睡在哪儿,跑一趟坤宁宫是少不了的。刚出生的婴儿一天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