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末,冬雪渐融。

眼看着春日就要来临,楚清的双侍和他的母亲都格外欣喜。以前每年冬天他都会病倒,严重到卧床不起的地步。

今年虽然也风寒了数次,时不时还咳嗽上几声,但起码从年前到如今楚清都精神头不错,偶尔还能缠着林昭辉做上一次,虽与健康人比不得,但和过去的自己相较已是莫大的进步。

赵玉娘入宫“侍疾”多日,见冬季将过,很有自知之明地提前请辞出宫。她到底是位妇人,长春宫中全是双儿,她总待在这儿也怪尴尬的。

说来……年初那会儿她得知皇上昭告天下再不选秀,还要封几位昭仪为四君,金口玉言做不得假,赵玉娘欣喜得近乎昏迷过去。

结果一扭头看自家双儿,却见楚清还是笑容淡淡的,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显得反倒是她这做母亲的大惊小怪了。

不过很快顾容轩就兴奋地拉着南荣云跑来了,他们俩显然都和赵玉娘一样吃惊又欣喜。这下赵云娘才放了心,原来不只有自己在孩子面前像个傻子一般。

虽然封君一事与已是贵君的顾容轩无甚关系,但他得知林昭辉再不选秀自然也高兴得够呛。

大家都信林昭辉的一片真心,但毕竟未来的日子还很长,谁也说不准过上十年二十年,有了年轻貌美的新人入宫,陛下是否还会一如当年……纵使皇上不是那冷情的性格,也保不准随着时间流逝慢慢磨灭了情谊。

如今他宣告天下不再纳妃,对于后宫众人而言也算是一针最好的定心剂。

楚清早有猜测,但说不高兴也是假的。他随口提了句“咱们可该好好报答陛下”,见同宫二人点头如蒜捣,顿时眼睛一转,有了绝妙的新主意。

报答归报答,同时也为自己谋些乐子,这两者不冲突……

……

某日,宿在坤宁宫的林昭辉抱着珩桢连打了三个喷嚏。

他的失态引起了大儿子的关注,原本都要睡着的珩桢突然惊醒,瞪着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困惑地盯着父皇瞧。

“吵醒你了?对不住啊。”林昭辉立刻放软了声音安抚他。

刚把清睿交给下人带去乳母那的沈彬羽正在给他亲手沏茶,听着这动静自然立刻转身从外屋进来了。

“给我吧,夫君,”沈彬羽伸出手将珩桢接过,蹙眉担忧道,“难不成染上风寒了?可要找太医来看看?”

林昭辉也怕是风寒。他一个体魄健康的大人倒无所谓,就怕传给尚未周岁的珩桢去,连忙将孩子递给沈彬羽了。

他揉了揉鼻子,却没觉得鼻塞或发冷:“奇怪,不像风寒那。我感觉挺好的。”

沈彬羽坐在林昭辉身旁轻轻隔着襁褓拍珩桢。刚刚已经几乎要睡过去的珩桢很快又一次被睡意袭击,眼皮一搭一搭的。沈彬羽瞥见了,这才低声道:“不是风寒怎会一直打喷嚏?我就说了,不该……不该开着窗就……”

他说着说着就噤声了,瞥了林昭辉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林昭辉知道他是在质控自己早上的荒唐行径。

其实,也没什么过分的……

只是早上提及冬雪将去,梅花也都凋零了,林昭辉闲来无事突然想要烤着暖炉作副雪景图赠予太后。想到沈彬羽的丹青技术和他的书法一样出众,林昭辉便拉上了他一起作画。

沈彬羽本就是喜爱风雅之人,自然不会推拒这种邀约,况且他和家父都主张节俭清廉,近年鲜少有礼单往来,亲笔作画送回沈府也算是聊表孝意,于是两人就开了卧房的窗户,一同描绘雪中坤宁宫景。

事情大约是从林昭辉开始画第二幅时不对劲的。

沈彬羽很久没沉溺于书画中,加上林昭辉老实了一整个上午,当对方提起“彬羽,我这枯枝总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