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来翻去,他也只能找出几两余银。

冬儿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又是这般小气……他一个下人也不好指责,只能接过出去给赏。这么点银子,他给得都脸红。

不一会儿,夏瑞便紧张地同手同脚出了屋,跟着宫人上了侍寝专用的轿子,脑子还是懵的,反复想着:皇上怎么会翻他呢?

“公公,请问……请问今日这是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弄错人了?”夏瑞隔着轿子声音发颤地问外头的宫人。

若是以前,只得了这么点银子,太监肯定不会好好回答问题。但如今皇上不喜翻牌,整日亲自往后宫跑,他们这些专门送妃子上门的人成日都赚不到赏赐……

这么一想管他多少有就不错了,太监摆出笑脸耐心答道:“哎呦主子,一共就两块牌子,哪能弄错了呢?弄错了我们这差事还要不要了?有些话您可别往外说啊……前几日皇上轮流宿在坤宁宫和长春宫,陛下年轻力壮、龙精虎猛。两位公子身子娇贵,这会儿估摸着是吃不消了……”

夏瑞听了这话,轻轻“哦”了一声。心道原来是那两位今日都不方便。

但他依旧心慌。

夏瑞还记得被选为太子初夜宫侍送进东宫的那夜。

虽然提前学了许多理论知识,还特意用器具锻炼过口舌技巧,但夏瑞一进屋看到太子殿下冷冰冰的目光时,霎时全身僵硬了。

太子殿下那年十五岁,但显然对情事并不无知,想必私下早有了解过,只是碍于宫中规矩走一次流程。

进去时殿下正坐着在看什么话本。夏瑞虽勉强识些字,但几乎没读过书,哪敢轻易搭话,于是只得在床前地上跪着安静等待。过了约半个时辰太子才想起还有个人在,瞥了一眼叫他脱衣伺候。

接下来就是按照教导的一般,上床侍奉了。夏瑞看得出太子殿下兴致缺缺,一紧张身子便更僵。草草了事后,他正想跪回地上求殿下不要怪罪自己怠慢,便被一句“捡上衣服出去吧”打发走了。

只怕……自己今日依旧侍奉不好。夏瑞埋头想着,心中悲观。

“……夏才人,夏才人?咱们到了,请下轿吧?”

“好、好……!”

夏瑞惊慌地抬头,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养心殿外。

他小心翼翼地从轿子里低头钻出来,抬着眼悄悄欣赏这理应永远与他永生无缘的气派建筑,心中惊疑不定地跟着宫女和嬷嬷进了偏殿洗浴。

兴许是因为新帝登基头一次翻人牌子来养心殿侍寝,负责这一处块的宫人伺候得特别卖力,浴池中花瓣放了几种,侍寝的衣服也都提前用香熏过。

虽然只是位才人,但这宫里人这么少,说不定隔几天他就飞黄腾达了呢?

惶恐地被洗干净身子,套上衣服带出偏殿,夏瑞抬头看了眼天,只见天色早已经由明转暗,时间刚刚好。

还没见着皇上,夏瑞却突然又一次开始身子僵硬发冷了。然而现实由不得他多做半刻准备,夏瑞就这么思绪一片空白地跟着一个衣着华美的俊秀公公往养心殿里走。

“陛下,夏才人到了。”

“辛苦你了,这些事下次你叫手底下的人来做就是……算了,之后再与你说。你先下去歇着吧。”

“是。”

刘意笑着应了一句。

他将人带到了寝殿就准备走了,出去前又看了一眼紧张得双手微微发抖的夏瑞,微不可查地叹息一声,关上了门。

听着他的那道叹息,夏瑞心里更慌了。

回忆着侍寝的规矩,夏瑞壮着胆子往屋里走了几步,看到太子如今是皇帝了身着里衣,肩上披着外褂,懒洋洋地撑着胳膊坐在床边。他此时发冠已取下,头发披着垂顺着,与数年前一样华贵而俊美,一看便知……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