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便来什么。林昭辉只听身旁安静了许久,呼吸远远比熟睡来得平稳的南荣云终于按耐不住了,动了动身子。
他“恰好”翻了个个儿,“恰好”地滚过了那道并不高的床中城墙,滚热的身子又“恰好”隔着衣裳贴在了自己的右手手臂上。
散发着暖情膏香气的肉体炙热而柔软,在昏暗的橘色烛火下从浅色衣襟露出了连着锁骨的胸口。
林昭辉瞥了一眼,见着了空隙间露出的些许赤裸肌肤,那块涂了暖情膏的褐红乳晕中心不见乳尖,反而微微向内凹陷,像一片淋了蜂蜜的半融化牛奶巧克力。
南荣云的脑袋埋在林昭辉的胳膊上,被因为翻身而变得杂乱的发梢遮挡大半,只露出个耳朵尖儿。林昭辉不摸也猜得到那儿定已经热得发烫了。
他顿了顿,思虑片刻后左手持书,右手环到了南荣云身后。
叫手掌侧蹭到了后脖颈的南荣云浑身一激灵,他还以为要被林昭辉揽入怀中,顿时脑海里一片空白,结果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紧接着就感觉到领后一紧。
林昭辉拉着他的后衣领,动作轻柔地把南荣云提溜着拉回了原位,还顺便替他把被子盖上抚平。
怎么……
“平日睡着了手指头都不怎么动弹的,怎么今天睡姿却糟起来了?难不成是因为涂了太多暖情膏,躺得不舒服了?”
听着林昭辉声音中浓浓的打趣,再想到自己身上无法忽略的浓厚甜腻气味,南荣云终于明白过来自己被捉弄了,猛地睁开了眼。
“陛、陛下……您……”
林昭辉撑着脑袋,笑呵呵地看着他:“我正想呢,你会不会装着装着就真睡着了。看来还没睡着啊。”
“我、不,臣侍……”
南荣云动了动嘴唇,撑着身子缓慢跪坐起来。他被林昭辉这招守株待兔弄得言语混乱,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解释才好了。
“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便是,这样我可不懂是何意。”
说罢,林昭辉动也不动地靠在床头,耐心地等着南荣云组织语言。
南荣云看了看林昭辉,停顿良久,这才似乎是下了决心,双手撑在身前,支吾地断断续续道:“臣侍,想……想,侍寝。但臣侍知道,之前自己拒绝了,陛下善解人意,没有怪罪,所以臣侍愧于开口……”
林昭辉还是头一次被人夸“善解人意”呢。虽然这话没毛病,但很少有人会用这个词来称赞圣上。
他笑了笑,凑近了点:“之前那样不好吗?如今怎么改主意了?”
南荣云见林昭辉靠过来,难免慌乱:“臣侍也不知……!以前从未想过、会这样,脑子里总想起另一个人……”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趋近于无声。
“哦”
林昭辉长长地、玩味地应了一声,反问他:“所以你觉得当时拒绝了我,现在只要再提起,我就会喜滋滋地答应?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啊?”
南荣云霎时脸变得火辣辣的。
他难堪地抬眼快速看了林昭辉一眼,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因为当初的抗拒永远推开皇上了,不由得心里某处一阵空落落地发酸。
他紧攥着手心里的薄被一角,轻声道:“臣侍知道……陛下身边不缺人,其实,也不喜欢年纪小的。陛下若觉得,臣侍当初、不知好歹,就、就直接睡下罢。臣侍以后再不冒昧提及……”
见南荣云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却还不忘用上新学会的成语,林昭辉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如今官话学得倒是真不错。”
“……谢陛下。”
南荣云哪有心情听他说客气话,忍着酸涩讷讷地答道。
他拢紧了衣襟,试图遮掩身体上散发出的暖情膏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