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皇上的也改不了母亲的观念。好在她也就是偶尔念叨两句,最近一年来在林昭辉的说服下,唠叨的频率也比以前更低了,算是个好迹象。
横竖都是些家常话,林昭辉提笔回信也较为随意,等字迹晾干的间隙便又拆起下一封信阅读。
“燕华也写信来了。我来瞧瞧,是不是怪我不带她一起来玩儿了?”
林昭辉笑着拆了来自长公主府的信,自言自语地打趣道。
林燕华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纸,先是恭贺了小皇子出生,随信附上了昂贵的金饰贺礼。随后暗示地称赞了兄长将孩子都丢给太后照顾的英明行径,说自打太后每天围着三个小孩打转以来,竟一次都没提起要给她找夫婿的事。果然人到了这个年纪还是得有点事儿做才行。
若是被太后知道燕华在信里喜滋滋地说这话,定要气坏了……林昭辉苦笑摇头,心里倒也没否认林燕华的话。
讲完关于皇嗣的事,她便说起公主府上的近况。林昭辉细细读来,发现大多与南荣漾有关。
两位姑娘处得很不错。南荣漾近来跟着林燕华写字、弹古筝,反过来教她南国的击鼓和舞蹈。公主府中每日都充斥着欢声笑语。
燕华还说漾儿有时候很可爱,盛夏时分公主府中鲜花盛开,漾儿她就像只傻乎乎的小蜜蜂似的,每天一闲下来就跑到花丛边儿上欣喜地观赏,琥珀色的眸子被日光照耀得亮晶晶的。
还有一件趣事。某日她告诉来找她回屋的林燕华,说在她的母国,就连皇后院子里也没有这么多的花。若是可以,她好希望已逝母妃能被埋在这样漂漂亮亮的地方。
听她说了这样的话后,林燕华忍不住鼻酸地开始抹眼泪,她这般感性反倒把南荣漾吓着了,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急得“哇”地就哭了,据匆忙赶来的下人说那场面可是混乱极了。
林昭辉想象了一下那场景,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还记得年初那会儿兄妹俩一起觐见时几乎都是南荣云在替她说话。现在看来南荣漾去了公主府后也进步了很多,和她哥哥当初一样,磕磕绊绊地能表达出不少东西了。
他继续往下读。
“……不知皇兄与南荣兰林近来如何?臣妹与漾儿相处极好,见她时常挂念南荣公子,担忧其在后宫中孤助无援,臣妹便夸下海口,告诉她尽管放心,皇兄待皇嫂们各个都疼爱有加,南荣公子想必也不例外。指不定从山庄回来不久后她便要有外甥了。”
林昭辉读到这里不免一阵头疼,忍不住低声抱怨道:“这丫头,胡说什么呢。”
林燕华在信最后写道:“得知臣妹给皇兄写信,漾儿说她也想给南荣公子报个平安,说说近来的趣事。臣妹擅作主张允她将其附在此信后,还望皇兄转交。”
林昭辉往下一翻,果然看见一封用了同样纸墨,但字迹歪歪扭扭的书信。
南荣漾许是想要表达自己的官话进步了很多,开头写了三四句稚嫩的官话,不过后面还是换回了南国语书写。
林昭辉看不懂,但他知道凡是宫中往来的书信从里到外、从头到尾肯定都有人查过,对此倒也不是很担心。
“陛下,女官将信件翻成官话另外写下来了。可要过目?”刘意刚从外头端了新果盘回来,适时地问了一嘴。
林昭辉摆摆手:“无妨。我亲自给他送去吧。估计漾儿不会写得太详细,正好我与他讲一讲燕华的事,也好让他这做哥哥的放心些。”
刘意连忙点头,立刻转身去吩咐内侍们备轿。
……
南荣云正和双侍正在屋中忙活着。
他最近学了两种做干花的方式,一些小花就用书本压平,大一些的就整只倒挂着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