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尤其是还没生过孩子的几个若是也在一起,往往也都难掩好奇,总是靠过来想要感受一下何为胎动。陆肖肃相当大方,挨个儿轮着让他们摸。

每当这时,沈彬羽与夏瑞就免不了思念起自家孩子,故而经常凑到一块儿去说起安念和清睿,不知道太后应付不应付得过来三个小娃娃的轮番哭闹。

众人在亭中聚会时也会喊上南荣云,不过他许是言语不熟练,在这种场合表现得比平日里只有妃嫔去中宫请安时还要局促。正如今日,他没有去树荫下的林昭辉他们那边凑热闹,而是留在遮阳亭中,听沈彬羽和夏瑞聊天。

“南荣兰林,你不去那边吗?我们说的都是孩子的事儿,你听着可会觉得无趣?”

沈彬羽和夏瑞聊着,转头就看到南荣云不知是发呆还是在努力辨认他们的字句,正一言不发地抿唇抱着酸梅汤碗,眨眼看他们俩。

“啊,不。不会无聊,臣侍喜欢听。”南荣云连忙摆手。

夏瑞不疑有他,柔和地笑道:“你才十八,孩子的事还不急呢。唔,这么说来,你比我小……小七岁呢?”

他说完后自己都吓了一跳。

“时间过得好快。从东宫进皇宫一眨眼都三年了……”夏瑞喃喃自言自语道。

虽然这几年间也发生了不少事,但他莫名觉得时间飞逝。进宫后的每一天都比以前独自生活的日子过得快很多。

沈彬羽看了他一眼。

夏瑞不像顾容轩,在东宫时期从未见过林昭辉。他比自己侍寝的日子更早,按理来说应该对林昭辉前后的差异有所察觉。但不知是其心思单纯还是感受力迟钝,夏瑞似乎并未发现任何端倪。

或者他有过短暂的疑惑,只是却从未深思过。

这样倒也不错。沈彬羽笑着摩擦了一下茶碗的边缘,看向南荣云又开口道:“夏瑞说的不错,你年岁小些,以后有的是生养的时日。当务之急是将官话学好,要不然便要等孩子出生后,与他一起牙牙学语了。”

孩子?

南荣云听到这个词突然一阵紧张。他和皇上之间不是大家想的那样,怎么可能怀得上孩子?

但这话他又不能宣之于口。在宫里住了这么些日子,南荣云的官话进步了不少,几次请安后他终于大约了解到这后宫中的几人虽都是被安排入宫或选秀进来的,但确实都真心实意爱慕着皇上,彼此之间的关系也都相当和睦。

这么一比,此前想要逃避侍寝的自己便显得格格不入了。

南荣云几次想要告诉大家自己没有争宠之意,想了想又把话憋了回去,总觉得这话不该说。

想到这里,他便忍不住瞥了一眼不远处树荫下闹做一团的几人。

皇上和穆昭仪并排坐在一张长凳上,用胳膊护着穆昭仪的后腰,免得他坐久了腰酸。荣贵君在陆肖肃另一侧,正好奇地看着他高挺的肚子与他说话,大概是在询问什么;康昭仪则懒洋洋地靠在皇帝身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糖水,时不时递到陛下嘴边喂他一口,姿态很是随意。

刘公公原本站在陛下背后给他捏肩来着,许是穆昭仪说到什么和肚子里的娃娃有关的事了,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走后手渐渐停了下来。

林昭辉有所察觉,只是笑了笑,也没提醒他,就让刘意这么继续扒在他背上和大家闲聊。

和姿态悠闲的几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站在他们附近的嬷嬷和太医,他们不敢靠皇上太近,远远地打着伞候着,虽然下人准备了解暑的酸梅汤给他们用,但他们哪放松得下来,皆一脸紧张地盯着陆肖肃,生怕他肚子这会儿闹出些动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