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开平毫不犹豫地点头:“恨!”
沈铭铮点点头:“恨是正常的,换谁都会恨。但高飞把这份恨,化成了照顾奶奶的担当。妈妈走后,他主动帮奶奶干活,做奶奶高兴的事。”
郑开平低头不语,脚尖无意识地踢着石子。
“你心疼妈妈,这是男子汉的担当。” 沈铭铮拍拍郑开平的肩膀,“但别让恨意遮住眼睛。”
说着,他伸手将郑开平微微佝偻的脊背扳直,掌心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衫让少年感到一阵暖意。
“知道为什么军人站岗时要挺直腰板吗?不是为了好看,是因为只有站得直,才能看清远方的敌人。被仇恨蒙住眼睛,就像大雾天站岗,连自己要守护的人都会看不清。”
沈铭铮解开军装最上方的纽扣,露出心口上方一道旧疤:“这是我二十一岁那年,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留下的。那次行动很危险,我的战友一死两伤。当时我满脑子都是要让敌人‘血债血偿’,不听老班长指挥,结果差点把命丢了……”
郑开平看着那道有些狰狞的伤痕,瞪大了眼睛:“沈叔叔……”
沈铭铮轻笑一声,重新扣上纽扣:“后来我才明白,真正的男人不是被仇恨牵着走的野兽,而是能把怒火炼成铠甲的战士。”
他抓起一把碎石摊在掌心,“你看这些石头,被磨得越狠,越能铺成路。那些欺负你妈妈的人,都是在磨炼你。但最后是变成伤人的尖刺,还是护人的利刃,全看你自己。”
远处传来高飞打靶时兴奋的呼喊,沈铭铮指着那个挥汗如雨的少年:“高飞把对母亲的恨,变成了照顾奶奶的担当;你主动帮徐文燕补习,想保护她,不让她再被她妈为难 这是男人该有的样子,你做得没错!”
郑开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又很快黯淡下去:“可她妈骂我,还骂我妈……”
沈铭铮将手重重搭在郑开平的肩膀上:“田阿姨那些骂人的话,就像路边突然窜出来乱吠的野狗。难道你要因为狗叫,就停下自己的路?”
他用力捏了捏少年的肩膀,“真正的强大,不是打倒所有伤害你的人,而是在被打倒后,还能护住身后重要的人。”
他将练习枪递到郑开平手中:“去,把心里的委屈都发泄出来。但记住,开枪前要瞄准目标 就像你以后的路,也要想清楚,自己最想守护的是什么。”
郑开平握紧枪,深吸一口气扣动扳机。“砰” 的一声,子弹击中靶纸。沈铭铮看着少年略显坚定的侧脸,露出欣慰的笑容,上前手把手教他调整握枪姿势和瞄准角度。
与此同时,卫生院病房里,徐雄飞匆匆赶到时,正看见徐文燕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而田春芳坐在一旁,还在不停地追问:
“徐文燕,你别给我装死!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郑开平对你做了什么?你别一声不吭呀,你倒是说句话呀,若真是他对你做了什么,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第299章 淤痕
徐雄飞看着病床上面白如纸,眼神涣散的女儿,赶忙上前急切地问田春芳是怎么回事。
田春芳心里的气,顿时都冲他撒:“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工作、工作,你女儿就要让郑开平那小流氓给拐跑了!”
“小燕这样,跟郑开平有关?”徐雄飞当即急了,“郑开平对我们家小燕做了什么?”
“他勾搭我们家小燕!”田春芳气呼呼说道,继而又大骂道,“一个有娘生没爹教的狗东西,就跟他爸郑远强一个样……”
“闭嘴。”徐雄飞瞪了田春芳一眼,沉声喝道,“别人如何,轮不到你在这说三道四。”
他转身出病房去找医生问徐文燕的情况。
李雅琳看着徐雄飞,一脸不满:“孩子性命目前倒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