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含泪带血,凄厉伤心。

一把推开侍女的搀扶,苏佩玉道:“我这个弟弟混账惯了,头一回那么喜欢一个人。事事顺着那贱婢,花宴期间还费劲心思,把那不知廉耻的贱婢接出宫。我弟弟一番痴情,她却只想借我弟弟之手逃出宫!”

苏佩玉声泪俱下,道:“我终于查到了我那傻弟弟,安顿那贱婢的房子,谁料,房子之后的悬崖下,躺着的就是我弟弟的尸体啊。”

她五指染着鲜红的蔻丹,如今披头散发,像个女鬼,按着绿绮的肩膀不断摇晃:“你给我把那贱婢找回来!找回来啊!告诉我那贱婢的消息,我弟弟的命,我要她血债血还啊!”

苏双戌……

也死了……

这个消息如平地惊雷炸开在众人心间。长公主看不下去,叫人上前先脱开疯狂的苏佩玉。

在场的,跪得跪,疯得疯,哭得哭,声音此起彼伏,伴随咋大雨惊雷。

长公主身为长辈,头痛欲裂,在风雨飘摇里,还听到几个宫女碎碎的声音。

“啊……我也记得……双画,是和苏家那位公子走得很近。”

“可双画不喜欢他啊……双画是被家人逼入宫,常听她说,她还有个青梅竹马再等她呢。”

长公主偏过头去,蹲下身,手指捻起了碎在地上的珍珠粉。

当初盛行一时的宫香,隔着岁月,冷冽清幽不变。由燕地的毒花炼制成,毒性很弱,对有些人却足以致命,何况大限将至的阿鸾。

她垂眸,没有去看神情恍惚的步琉月,没有去看癫狂痛苦的苏佩玉,因为苏双戌的死。

她浑浑噩噩想起。

这灾事频发的一日,她一整天都没见到长女和幼子。

步惊澜伸手接住宫檐下的雨。

玉色长衣,沾水微湿的长发垂腰,容颜秀雅,眉目却冷淡。

侍卫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只道:“徐家那位小公子没有受伤,我们赶过去时,他还在逃。传您的话后,燕羽卫所有人便停下了追杀,不曾伤他分豪。”

步惊澜没有笑,语气冰冷:“苏佩玉是真的越来越把自己当回事了。”

侍卫能察觉主子身上的杀意,屏息道:“世子,现在还动不得苏家。至少……至少也得等苏佩玉登后。”

步惊澜若与所思笑了一下,偏头,眼眸若深海极光:“嗯,事情办完,她再死。”

侍卫打了个冷颤,低头,不敢去猜测殿下的心思。燕地所有官员对步惊澜的评价都只有八字,阴晴不定,喜怒无常。年纪轻轻却比他的父亲更为可怕。

苏佩玉到底是蠢到什么地步,才真以为,当初那点微薄的情谊让她能掌控殿下的呢?

步惊澜望了眼天,眉宇间掠过一丝戾气:“扯上徐家,她真的是嫌活太久了。”

侍卫不犹豫很久,等到步惊澜脸色稍霁,才吞吞吐吐问道:“殿下,您这般生气……到底为了什么。”

步惊澜冷笑一下,眉眼阴桀,转身入宫,没留下一句话。

侍卫一头雾水。另一名常伴步惊澜身边的侍卫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道:“估计是因为那位徐公子吧……”

他意味深长道一句:“那个人,碰不得啊。”

前一人惊讶:“可徐公子不没受伤么?”

后一人道:“不受伤也不代表没事,殿下这回,算是算计尽了徐家昭敏的事,她要么不开口,要么一开口,就会牵扯到所有人,她自己清白名誉不保,徐禾也要担个杀人之名。”

后一人慢慢道:“毕竟,徐家根本不在理。”

“那屋子可以是苏双戌安顿女人的。这不,还燃着那宫女最喜欢的宫香么这香早就在宫中禁了,编排一通苏双戌千里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