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笑一声,只安抚母亲,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书院中交好的同窗皆来祝贺他,聚坐一堂,高谈阔论。

明月高楼,谈笑声里,他酹酒于地,心中微有怅惘,却也不知道怅惘什么。

之后也是一帆风顺,蟾宫折桂,朝状元郎,游马京城,意气风发。

犹记那天,献文路熙熙攘攘的人群,凭空散开的花一片迷了他的眼。

他无奈一笑,勒马桥头停下,视线却隔着花、隔着柳、隔着人群,对上了长街对头高楼上少女的眼。她凭轩,青绿罗裙荼白腰带,黑发像水一般落下,一言不发,占断风情。

他微愣。却也只是微愣。

笑着转身,不动声色别开视线,与此同时心中断定了她的身份。

一直在同辈人之间被广为议论的京城双姝。某种意义上,她们满足了男人对妻子的所有幻想,才情、家室、容貌。

但这些,与他无关。

任职宣州是他自己的选择,少时的野心冷淡下去,回到家乡为民一方,也不愧初心。他对京城无渴望,也不知道有人等了他那么多年。

宣州的雪,历年都很大,昭敏来的那一年也不例外。她自轿中下来的那一刻,万里银装素裹瞬间苍白寡。她笑着看向他,明艳夺目天地中央,目光是如此炙热和决然。

他拿伞的手都不由一僵。

迎客石旁,她一字一句说出的话,夹杂在风雪里。

至今他都觉得如梦。

季行之,我若心慕于你,你可愿娶我?

风声雪落都淡了。

她满足了天下男人的虚荣心。但那一刻,他只觉得辜负和怜惜。

梅花伞曳向一边,他为她挡落飘雪,声音却冷静:“承蒙郡主错爱。行之此生永不回京。”他垂眸,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神情。

永不回京……

但到底还是回了京。

收到母亲的来信时,他觉得惊讶又疑惑。母亲说是前往大昭寺烧香,遇上苏夫人,顺道去苏府做客,现命他去京城接。

但他在京中便对苏家有所耳闻,都是不好的名声,母亲怎么会和苏夫人交好?

出于担忧也出于顾虑,他还是上了京。上京前一夜辗转难眠,心有愧意,适时宣州书府的学子也要入京赶考,他便以相送为由,不知道是在掩谁的耳目。

“季夫人倒是生了个好儿子,我越瞧越是欢喜。”

体型微胖的苏夫人十指捏着绣帕,眉眼尽是笑意。

季行之暗中皱眉。

苏夫人接着细细道:“说来呀,我府上的小女人如今初及笄,模样也算过得去,随她姐。一心想嫁个状元郎呢。”

季行之猛地抬眼,母亲却避开与他视线相对,笑吟吟回道:“夫人是谦虚了,随贵妃娘娘,那容貌怎能说是过得去,怕是倾城之容。”

夜里他与母亲吵了一架。母亲说,本以为你选择为官是为了位极人臣光宗耀祖,谁知如今缩在一个小小宣州,还不如辞了这官娶妻生子,不绝我季家香火。

最后在母亲含泪的目光里,他闭上眼,然后慢慢蹲下身,内心冰冷一片,“娘,我这辈子,死,也不会娶妻的。”

季夫人一愣,嚎啕大哭,最后被丫鬟搀扶着出去的。他也心烦意乱,不知怎么过的那一夜。

他在苏府呆的第二天,便见到了那位苏家的四小姐。

苏夫人说肖想她姐苏贵妃。但他所见,没有一处眉眼是相近的。甚至,苏佩玉的长相,和苏夫人苏尚书无一处相像。

徐禾真是后悔死了,妈的,昨天早点走哪来那么多事他上辈子这辈子都没认真喜欢过什么人,当然不懂这种单相思的痛苦。

反正他现在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