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没醒,又直直倒了回去。

裴溯差一点就要从椅子上软到地上去。

不过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等她强忍心中的悲痛将理智回笼,便立刻吩咐:

“赶紧再去请郎中来看看,然后准备纸笔,我要给王子写家书,让他务必赶回来。”

萧月桢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她除了会写几手字外,其他三样几乎只懂皮毛。

金胜敏敢这么讲,棋艺必不会差,若她应战,不出几招,便会露馅。

这可是有损国体之事……

情急之下,她将视线移向身旁的裴彦苏,不由向他求救。

可目光刚与他的对上,她又忽然意识到:

不对,裴彦苏也当她是萧月桢,若是她此刻向他求救,岂不还是会暴露?

52.

说出口的话覆水难收,萧月音追悔莫及。

眼下前是狼后是虎,幸好这新罗东宫的花园之中虽然灯盏众多,光线却不甚好,否则被旁人看见自己额间沁出的点点细汗,“做贼心虚”这四个大字,即使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全部的动作,事无巨细落在与她紧挨着坐的裴彦苏眼里,她的所思所想,他又怎么会猜不到?

几息之间,裴彦苏便已然想好了对策,在金胜敏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浓时,主动向大家笑道:

“我家公主在出嫁之前,在大周上下,是出了名的刁蛮任性……”

新罗市舶司衙门口值守的小吏,自然不知面前这对郎才女貌、如天神下凡一般璧人的来历,那俊朗非凡的男子一开口问,他便只觉得独自值守半日终于有了纾解无聊的办法,便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将他所知晓的新罗朝中事夸张了数倍讲了出来。

当然,饶是这小吏也算见多识广,也并不能想明白,面前这位他生平所见最为美貌动人之女子,为何会在听完他如此这般绘声绘色的讲述之后,一声不吭地洒了许多珍珠。

萧月音自然有她的原因。

她与这对金氏兄妹看似身世相同,但他们与她的境遇,却是天差地别的。

虽然金氏兄妹的父王也在元后薨逝之后很快便迎娶了新后宋氏,可是国王却在兄妹两人尚在襁褓时,便给他们一个封了太子、一个破格封了太德公主,十几年来,荣宠不衰,从未间断。

而萧月音同样也要饱尝生来丧母的凄苦,下场却是被生父弘光帝无情抹去、出生便被送往宝川寺,独自默默无闻长大。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