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镇上仍在蔓延的疫病焦头烂额的当口。

有了夫妇二人坐镇,一切都好了起来。陈定霁指挥统筹小镇上的资源和人手、庄令涵钻研病情一一诊治,原本混乱的局面很快步入了正轨,萧月音也一直从旁协助,充分发挥当初在临漳时学到的救治本领,带着韩嬷嬷和老赵一并,夜以继日为民奔波。

几日后,局势便也控制了下来,裴溯虽然仍未苏醒,病情却也稳定。

直到迈出了临阳府的大门之后,萨黛丽方才真正哭了出来。

她仰慕赫弥舒王子已久,昨晚好不容易寻着机会能在嫁给他之前争取多多的接触,他不感念她救猫的辛苦也就罢了,怎么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便那样难听?

她当然知道那大周公主的嫁衣价值不菲,也从来没胆量要一身一模一样的,不过是想求着姨母为她做一身汉制的大红嫁衣、让她在婚礼那日也过过瘾罢了!

公主与王子当然般配,她也没想过拆散他们,用姨母的话来说,加入这个家,不比拆散这个家要高尚许多吗?

但……也许王子和自己一样,因为一夜不眠,难免脾气暴躁……

若是这样,说话难听一些,也无关紧要了。反正以后的日子还长,她好好表现,难道还会担忧没法分了王子身边小小一点位置、为他生儿育女吗?

这样想来,心中的委屈便也不自觉烟消云散,萨黛丽将眼泪速速擦干,便吩咐马车,又要出城,往燕山方向去了。

因着心情逐渐雀跃,到达营地时,她便也忘了许多俗礼,并未通传,待来到姨母硕伊的帐前时,又忽然听到了其中的点点只言片语:

“那破猫断了腿,基本也是活不长了的……”

可等到她还想凝神细听时,那对话声量却是渐细,实在听不真切,萨黛丽急了一步,似乎也被硕伊发现踪影,便只能顺势入内。

昨晚她借口身体不适离开,硕伊即使看穿、却并没有追究的意思,反倒拉着她的手关切起来,萨黛丽心中惭愧,于是先承认了昨晚任性离开的错误,然后话锋一转,将后来遇见永安公主和赫弥舒王子之事,一五一十说了清楚。

当然,少女的面皮薄,那番因为嫁衣遭受的言语奚落,她直接隐去,只将所见所触公主嫁衣的细节,悉数向硕伊阐明,到最后越说越羞,只求硕伊能圆了她这个心愿,让她嫁给王子那日也能穿上这样的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