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王子交给旁人,一定要他来掌眼过目。这是他们两人之间应当有的信任。

而在验出药剂有剧毒之后,联想到昨日听闻萨黛丽来找了格也曼,静泓也推测出了七七八八。

虽然不愿意这么想,可唯一的解释,便是格也曼利用了萨黛丽,趁着天时地利人和,毒害静真师姐的夫君,然后再嫁祸给萨黛丽。

方才,格也曼的暴跳如雷也说明了一切。

萧月音这一回倒是真的多想了。

药已上好,裴彦苏先是极缓地再次用视线检查了一番,然后又松了手,让她重新并拢,却并不言语。

她向来是看不透他的,见他如此,大约是想听她一口气把话说完,便重新抬起眼眸,清晰说道:

“金胜春贼心不死,必然会卷土重来,到了明天,他若再来驿馆接我,要不我自己打自己的脸,承认自己在对他说谎,要不,我还是只能硬着头皮跟他走……”

剩下的话,她觉得不需要多说了,因为无论是她的言语她的动作还是她的表情,都写满了“该怎么办”“救救我”这样示弱的意思。

以他的智慧和洞若观火,一定想得清楚明白。

“真儿很想和我再演夫妻感情不和吗?”裴彦苏拿起药盒,人也站了起来。

萧月音没有深思过这个问题,凝眸不语。

但旋即裴彦苏便下了床榻,一面将那药盒放在床头几案上,一面朝湢室走去:

“放心,不需要真儿陷入两难。”

等到裴彦苏在湢室沐浴完毕、换上寝衣再次回来时,萧月音已经几乎要睡着了。

自从开始与他同床共枕,她便不像当初戴嬷嬷教引时说的那样要让郎君睡在内侧、她睡在外侧,每日习惯靠内,也几乎晚晚都用背对着他,此时一身清凉的裴彦苏刚刚拥过来,一直难以平复的好奇再次涌上来,她强忍住困意,懒懒开口问道:

“大人,可是又有什么完全良策?”

裴彦苏在此刻突然提起似乎与她困局无关的朴氏,萧月音暂时想不出其中关窍,只能疑着缓缓闷声:

“所以……”

“所以,他们与朴氏之间互相利用,”裴彦苏将手腕收紧,“金胜春兄妹二人,是绝不可能与朴氏撕破脸皮的,这也是为何,金胜春屡屡放下他东宫太子的身份,千方百计要将朴秀玉安抚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