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了,问他,“过年怎么不回家呢?”
初冬在电话里答他,“学校事多,干脆就想着不回了。”
“大过年的一个人在外头做什么?回来住几天吧,好歹一起吃个年夜饭。”
“我......还是不回了。”
初冬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遥远又飘渺,依旧是熟悉的柔软嗓音,却带着点寞然的味道,“哥,你就在家里好好上班,听叔叔阿姨的话,别折腾了。等我考完研……就回家看你。”
电话挂断。吴岳懵了会儿,又打回去,那边却是阿姨接起来,说初冬已经上课去了,走了。
后来初冬就不怎么接吴岳的电话了,打过去不是人不在,就是匆匆几句就挂断。再后来信也不回了,往常是去一一封回一封,成了去两封回一封,去三封回一封。
吴岳在信里问他,初冬也只是写信回说学业重,忙。 这边爹妈还锲而不舍给吴岳张罗介绍姑娘,吴岳半点心思没有,浑浑噩噩去发电厂上班。
再后来,初冬再不回他的信了,电话也再不接。
不是说没了他受不了么?
吴岳先受不了了。从冬天熬到夏天,他最后还是顶着爸妈的不理解辞了发电厂的稳定工作,收拾行李,买了张去首都的火车票。
吴岳的妈妈脾气躁,大骂他要是敢去首都找初冬就再也别想进这个门,吴岳不敢顶嘴,又不知该如何说服,只能拎着行李在家门口壮胆子扔下一句“我会赚钱寄回来的”,赶在他妈大发雷霆之前赶紧跑了。
吴岳又坐上了去首都的火车。这回他买上了硬卧,火车哐当哐当两天一晚上,抵达首都。
吴岳熟门熟路直奔首都大学,还是那栋白色的宿舍楼,还是那位大嗓门的阿姨。
阿姨也认识他了,之前三天两头接他电话呢,知道他是来找初冬的,说人要么在考试,要么去图书馆了,这会儿正是期末考试周。
吴岳就哪也不去,在宿舍楼门口等着。阿姨挺喜欢他这阳光帅气的大小伙,把人喊到屋里来吹电扇聊天。
聊起初冬,阿姨一脸不知怎么形容的表情,说这小孩长得实在太漂亮了,脾气是好,对人也礼貌,可就是一股子冷冷的劲,跟谁都不亲。阿姨还说没想到初冬有他这么个哥,感觉两人没一丁点相像,也不知道怎么关系就这么亲。
初冬考完一门课,从教学楼出来往宿舍走。他想回宿舍睡个小觉,晚点再去图书馆继续看书。天太热了,上午考一门,中午吃个饭,下午又考一门,他感觉有点累。
他一进宿舍大门就被吴岳和阿姨瞧见,吴岳马上起身喊住他,“初冬!”
初冬顿住脚步,转头看过来。
吴岳赶紧和阿姨道谢,朝初冬过去。初冬还是那副瘦得快被风吹走的模样,白衬衫套在身上空荡荡的,长裤的裤脚卷起来,里头白白的脚踝简直比吴岳的手腕还细。
吴岳没想到初冬竟然又瘦了,到人面前时都不敢碰,生怕自己一使力就把人给捏碎了。
“你怎么......每天好好吃东西没有?”吴岳难以接受,觉得自己又把初冬一个人丢在外面,没照顾好他。
初冬望他一眼,那目光又像一片雾里的湖,让吴岳看不懂。初冬低下头没说话,倒是一旁阿姨在窗里头冲两人说,“要是没地儿去可以暂时去寝室里头避避热,晚上还是不能在这儿留宿的啊。”
吴岳想跟初冬两人待着说说话,谢过了阿姨,牵起初冬就往楼上走。初冬任他牵着,一声不吭上楼。
楼梯上阳光也灼眼,夏天的太阳从石窗的花纹里争先恐后挤进来,晒得楼梯扶手的暗红漆滚烫。
走廊阴凉无光,地上偶有水渍。尽头的小窗外光影摇曳,远看像模糊的光点。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走廊,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