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县城也要买回来。冬天的时候天冷,初冬的围巾还是他姑妈几年前打的,破旧得漏风。吴岳就把自己的围巾给初冬戴,帽子和手套大了,他就厚着脸皮求自己妈妈给初冬打一套。初冬怕冷,晚上裹着棉被也小声喊\CYZL\哥,说好冷,吴岳一年四季手脚暖热,干脆把人抱进怀里捂着睡。一捂就是一整个冬天。
两人的关系这样好,吴岳身边的同学都看着稀奇。有人打趣吴岳,“你说你以后一当兵的,和人高材生走这么近干嘛?到时候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毕业后有来往才怪。”
吴岳说,“想那么多做什么?他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家里也没个人照顾他,一个人饭都吃不好,怎么专心学习?”
“老吴,你自己成绩差,倒是关心起别人学习了。”
吴岳笑骂,“什么别人?他现在就是我弟,亲弟,你有意见?”
“嗨哟,算啦,等到时候他考去北京飞黄腾达了,看他还认不认你这便宜哥吧。”
吴岳再没搭理对方。他想照顾初冬是自己乐意,他就是想看着初冬考去好大学。至于未来如何,谁都无法决定。
就算以后他们渐行渐远,那也是命运安排,不能怪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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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漫长的冬天结束后,春天一来,万物复苏。紧接着初夏也来临,时间匆匆飞逝,长街短巷里绿意渐浓,那缤纷的太阳花不知怎地开上了墙头,根扎进墙缝湿润的泥土,茎条翘起尖尖,小朵小朵开得烂漫。
初冬穿一身洗旧的衬衫长裤,坐在桌前埋头做题。吊扇老了,转起来啪嗒啪嗒地响,又慢,初冬低着头,脖子上蒙着细细的汗。
门被嘎吱一声打开,吴岳一身背心短裤,踩着双破布鞋风一般进来,浑身汗到初冬面前坐下,掏出一瓶还冒着水珠的橙子汽水,还特地拿来根吸管,“热不热?来喝点冰的。”
初冬看他把玻璃瓶汽水放在桌上,好奇,“你怎么把瓶子从人店里拿回家了?”
“我和王叔打招呼了,等你喝完再给他还回去。”
吴岳从枕头底下翻出大蒲扇,一手拿着使劲给初冬摇,“怎么不知道给自己扇扇风?这屋里头热坏了。”
初冬就着吸管喝汽水,吴岳看看他桌上的书和笔记本,摊开的习题册上写满了初冬灵秀的小字,工工整整煞是赏心悦目。这本习题册还是他们班上的数学老师与其他几位老师一起单独出题,专门印给初冬做的。那字吴岳更熟,教学楼楼下那展示栏里天天都贴着初冬写的语文和英语作文,吴岳每回进出都能看上一眼。
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了,吴岳让初冬搬到自己家来住,好照顾自家弟弟吃穿。他倒是平常心态,反倒他妈阵仗颇大,隔几天就要忍痛买二两肉骨头回来炖汤,不是给他喝的,是给初冬补身体用的。他妈坚信初冬一定能成为本县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人,大学生都是未来赚大钱做大官的人才,等初冬这孩子发达了,到时候他们吴家说不得就沾个大光,跟着一道鸡犬升天。
吴岳和初冬呆久了,多少有点知识文化,和他妈指出鸡犬升天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被女人恨铁不成钢训斥一顿说你自己读了多少书,还敢教训老娘。
等初冬高考一结束,吴岳也该收拾收拾行囊入伍了。这阵子初冬时而流露出失落的模样,笑起来也勉强。
家里屋子少,晚上两个小孩就睡在一块。关了灯,吴岳侧着身慢慢给初冬摇扇子,初冬枕着他的胳膊,往他怀里蹭了蹭,“哥。”
“嗯?”
“你要当几年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