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皱皱巴巴,字迹和口吻分明是之前的二郎。
但这?不是与她的信件,而是和世子的。
二郎确实受了重伤,然而却不致命,只是不能行走。
彼时二郎已经先抵达金陵医治,世子有意让他修书一封,他已经不是陈家子,退了与谢家的婚事也?没什么,连腿伤这?事也?不必告知她,或者?她由?父母做主自行婚配,或者?认个义妹,由?镇国公府出一份妆奁,将她嫁出去。
女子名节珍贵,裴氏莫名其?妙退婚,这?份陪嫁算作她等了他这?么多年的补偿。
然而二郎却坚持不肯……他有一个令人齿冷心寒的主意。
地上还有一个火盆,里面?残存着些许灰烬。
“韫娘不是好奇这?在哪里?”
男子的声音低沉,他耐心解释道:“越过?这?道墙,便是你我?的婚榻,那日你听见的响动,应当是他进入密室的声音。”
谢怀珠来不及一一将信拆开看个分明,她无法想象,就当她少女怀春,满怀期待与夫君的新婚之夜时,她的丈夫竟然坐在此处自斟自饮,观看她对世子撒娇发嗔,痛楚而甜蜜,十分迎合地献出一片贞洁。
为t?了一己私欲,他怎么忍心看着她被别的男子压住,将那些肮脏的东西悉数注入她的腹中?,就为了、为了一个还没来到这?世上的儿子!
她死死咬住唇,无声恸哭。
她的丈夫没有死,却还不如死了。
“那为什么不直接要我?嫁给你,我?生了孩子也?可过?继到他名下?”
尽管婚事会?换给世子,她同样?伤心,甚至会?不依顺,然而受到的轻贱起码会?比现在少上许多。
裴玄章不至于在此事上撒谎,坦诚道:“人皆有私心,韫娘,二郎还是想和你往后一道度日,别的补偿他一概不要。”
而他与父母彼时对这?个女子的印象仅来自于二郎口述以及她的书信。
于裴氏而言,满足裴玄朗略有些无礼的要求,比周全她一个外姓女子要重要得多。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她欢欢喜喜嫁进来,每月同比丈夫强上不知多少倍的兄长合房数次,生育一个聪明的孩子,像是占尽天大的便宜……可有谁问过?她的意思?
谢怀珠近乎绝望地启开机关,这?处机关为了方便女子出入,设置得简单,“咔哒”一声,那幅杨妃海棠春睡图隐约映在背面?。
密室的人可将屋内全景收于眼底,修建的时候大概是为了方便及时察觉外面?有人进来。
她也?曾疑惑,为什么室内室外的长宽步数不一,似乎设了夹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