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口冷了他的心肠,又叫他生出?希望。
或许就像她那?夜醉酒的痴缠,“他今日?不喜欢,明?日?也会不喜欢吗,那?到后日?说不定也就喜欢了呢?“
总归是烈女怕缠郎。
或许只是他太急于求成,没有发现?她拒绝之下的纠结。
她是多么心软的小姑娘呢,一个原以为顺遂得意的男子,在她面前袒露胸腹的伤痕过往,怎么会不生出?怜悯与爱意。
否则也不必连拒绝他都要百转千回。
巨大的喜悦填满他的心口,他再以平和地心态看待那?封家信,终于生出?些胜利者的愧疚。
他有些时候对二郎确实太冷漠了一些,韫娘是二郎送与他的,也是他亲手夺过来的,他应当对二郎和颜悦色一些。
谢怀珠又泡了半刻钟才?起身,她像是想起来什么,懊恼道:“正月里虽说不授课,可母亲邀了好多女郎来府里,我?明?日?还要再回去应酬,郎君,以后要吃药,不许发脾气了,咱们快些好起来,好不好?”
裴玄章含笑应下,难得舒心如此,他还算精神,正好与二郎去一封回信,便不去扰她清净,温声道:“有喜欢的姑娘就去玩一玩,不喜欢也就算了,她们与你本不相识,怕不能讨你欢心。”
徐女官是先?皇后的族妹,久经宫闱沉浮,尊师重?道是应当的,然而其他的女子不过是强行被凑在一堆,喜欢的交际一番,不喜欢的就算一句话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些女眷固然出?身高贵,可是再高贵也不能到镇国公府的门内欺辱裴氏的媳妇。
谢怀珠称是,她心乱如麻,又泡了温泉,头重?脚轻,像踩在棉花里,都不知是怎么回的房。
所幸主?屋虽不能睡,她的丈夫倒也没来扰她,谢怀珠浑浑噩噩倒在枕上,一觉睡到天明?。
若不是红麝叫了她数回,谢怀珠恨不能睡到傍晚去。
其实沈夫人请那?些女郎过来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是国公府的女主?人,只是一个长得有几分漂亮的玩具,被人玩弄了就可随手抛弃,是以她本打算用照顾夫君的借口婉拒,留在郊外别院。
然而此刻,这座温泉小筑是比国公府还要可怕的存在。
她离真相太近,反而要退回去一步,暂谋出?路了。
红麝扶着?娘子起身,她不无?忧虑地看着?已为人妇的谢怀珠,惴惴不安道:“娘子,二公子和世子您已经分清了吗?”
谢怀珠颔首,她一向是什么都会与身边人分享的,但这事?太可怕,她头绪不清,暂时不愿多谈:“是我?多心了。”
国公府的日?子和她想得很不一样,娘子与二公子婚后的生活也不似外人以为的美满。
温泉里的话她也听到了一点,娘子竟然真的对世子爷动了心……或者说他们早已经睡过,只是还保留了些话不曾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