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并不自怨自艾。
她当然想和自己心爱的男子有几个儿女,但即便没有, 至多也就是像现在这般,她推着他的轮椅春天到树下赏花,看人放风筝, 夏天乘船泛舟,不需用双腿也能遍览湖光山色,秋冬就在家里逗逗鸟雀狸奴,享受国?公与世子的荫庇,她比他小?这么多岁,还可以照顾他很多年。
“当然是娶你。”
裴玄章无意将?弟弟渲染得?过分恶毒,如实?道:“可也希望你能有自己的孩子。”
“不是说裴氏有远方的兄侄想要将?孩子过继到世子名下,母亲和兄长给了我们许多钱,足够咱们下半辈子吃喝,难道还不能收养来?一个姓裴的婴孩?”
谢怀珠只?算计过账,却?不为钱发愁很久了,家里有婆母当家主事,操心全府上下,她甚至不需要开口要,都会有许多东西送到她面?前,他们再也不会过半年咸半年淡的苦日子,那时尚能风雨同舟,怎么养在温室,反而连这点坎坷都过不去?
裴玄章轻轻叹了一口气:“那总是不一样?的,我年长,又多病,总有一日会走在你前面?,届时那孩子的父母无论在世与否,他知你身上没有好处,岂会再对你敬奉如常。”
谢怀珠本惦记着他的腿伤,不想将?话说得?太绝,可裴玄朗这话倒勾起?她许多不满来?。
“郎君思虑的半点没错。”
她俯身去捡一块地上的碎瓷,珠泪凝睫,缓缓道:“陈家的事情,你早就全忘了。”
人都是会变的,即便兄弟间是最牢固的血缘亲情,为了几亩良田也会走到挥拳相向的地步,但陷入情爱中的人总会有些可笑的幻觉。
自己的枕边人会待她始终如一,永不变心。
从接她进京前,她爱的人就已经变了,对她避而不见,对陈氏的祭祀更是不上心。
又不是陈伯父偷走了他,镇国?公府对陈家的印象最初全来?自于裴玄朗,她为郎君找过许多借口,比起?世子,他人微言轻,舅姑也不大喜欢他这个没有出息的儿子,更忌讳陈氏这种门第?的村夫成为国?公儿子的养父。
这些当真是婆母,以及那个她几乎没怎么见过的公爹的傲慢吗?
这瓷片碎得?有棱有角,她神情恍惚挣扎,竟像是他往日自处的模样?。
女子肌肤细腻光洁,她又是最怕痛的,裴玄章不便站起?身来?,只?能吃力地挪近些许,提防她生?出自毁的念头。
他做了决定的事情极少有转圜余地,然而唯独在弟妇身上,即便下定决心,也常有踟蹰。
他不喜欢母亲当初这样?逼迫他,面?对她的娇媚却?又极易动情,耐不住想来?更多次,为此自愧羞恼,如今却?来?逼迫她。
哪怕她的真心早已经被丈夫抛弃,可他们毕竟曾相爱过,她比起?他应当更难以接受。
“现在同你说这些为时过早,若你实?在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