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许久不沾荤,除了捉她回来那次,裴玄章顾忌她怀身辛苦,至多?只?是口唇相?贴,交颈而眠,叫她意?乱神迷后又作正人君子,连那物事也不叫她碰一下。
“阿爹阿娘今夜哪里睡得着,郎君有什么话要?说就着紧些,要?是被阿爹知道你耽搁得久了,又要?在心里暗暗骂你是个?狗官。”
她强打着精神回身望去,主屋的灯虽说已?经?熄灭了,但灭得太早,反而有几分刻意?,一想到父母分明知道他们在做些什么却又装聋作哑,她还?是推了推裴玄章的胸腹,哪怕无济于事。
这种情绪很是微妙,不同于在裴玄朗面前?的偷吃,仅是担心被人发现的刺激,这样在父母眼皮下私会,倒像是未嫁时背着村中人的目光与情郎私会,小心而胆怯,时刻被担心发现。
“我待你这样不好,泰山就是当面来骂也是应该的。”
他低头?来寻她的唇,于交/缠中呢喃安抚:“韫娘便一点也不想我?”
谢怀珠自?觉双颊泛热,好在夜间视物不清,难以分辨,她咬了咬牙,在他舌尖轻磨,负气道:“想有什么用?”
裴玄章轻轻一笑,能听得出内里愉悦,亲了亲她柔软面颊:“怎么没?用呢,我在隔壁也购置了一间宅院,只?要?你想,我尽量每一日都来看你。”
他未必每次都能获得崔夫人允准,但好在可以开角门进来,两人见面说几句话。
见谢怀珠睁大眼睛,他抚了抚她鬓发,柔和?道:“韫娘想见我时,可以叫红麝丢一枚铜钱过墙,会有人传信,那时我便知道了。”
谢怀珠难以适应他这般情热,偏偏又解不得渴,她有些不舍,但借她胆子也不敢叫裴玄章当夜宿在她闺房,低低道:“还?不走么?”
裴玄章颔首,他并没?有t?什么十万火急的话要?叮嘱她,只?是想借机多?瞧一瞧罢了:“韫娘没?有话问我?”
谢怀珠倒真是有几分好奇,她隔着屏风看了一眼那些聘礼,虽说下聘一般是在白日,可份量比裴家第一次下聘时自?然只?多?不少,疑惑道:“你什么时候备下的,这样快就送过来?”
“有一部分是府里早便备下的,年初又购置了一批,只?有大雁是现去射来的,稍费了些工夫。”他解释道,“但时辰推算过,还?是吉利的。”
谢怀珠忍俊不禁,城郊的禁猎期才过,他就是想早些准备也没?有。
她仰头?去抚他眉眼,贵人劳心,他还?算年轻,即便连番折腾,看起来也精神奕奕,然而眼底也有了淡淡青痕。
“快回去歇息罢,”她有些说不清的哽咽,主动踮起脚啄了啄他下颌,垂下眼睛,低声道:“我又不会跑,不用日夜守着……”
裴玄章俯身迁就她的姿势,他今日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即便回府也安睡不得,然而不忍辜负她一片好心,温声道了一声好。
春日虽说万物竞生,然而主人远行,偌大的国?公府便显得萧瑟许多?,唯有两位公子与李娘子的住处燃起灯烛。
裴玄朗在雍王府宴饮回来,一直等候兄长回府,好为他接风洗尘,然而一觉醒来,听到的却是他往谢府提亲的消息。
即便是做戏,弄一出金屋藏娇的戏码也就罢了,又何必做到这种程度,他几乎压不住怒气,不顾头?疼欲裂,一直候在临渊堂书房内,可直到近子时,外面才有声音响动。
他出门疾步迎去,目光越过裴玄章,身后不见被退回的聘礼。
夜深才归,这远不合兄长素日讲求的养生之道,裴玄朗按捺不住,还?未及兄长进门,便开口问道:“阿兄,我听说你去韫娘那处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