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感。
“我哪里是在逼你。”他似是失去了气力,低低道:“盈盈,我只是很想叫你知晓,我这样心?爱你,你就不肯予我些许温存么??”
他想要?的并非只有?肌肤之亲,更要?男女之爱,谢怀珠撑在他胸口,她想要?推开?他,却又不舍,只紧紧贴近他心?脏跳动的地方。
“您很好很好。只是我不敢叫我的孩子有?这样一对父母。”
面上娇红未退,谢怀珠却露出些不忍,道:“我很小的时候便家道中落,也曾以为那就是天塌地陷,可后来长大了再回头看,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后悔投胎到母亲腹中,我父母都很爱我,只是日子过得清苦些,可嫁进?裴家之后,我很少能真心?快活。”
“这样的锦衣玉食,既不能叫我这个外人甘愿忍受,也未令您这个主人开?怀忘忧,我不怀疑您的情意,可我也很怕,我们的孩子日后也会陷入困境。”
她远不似他自信,望向前路时只有?忧心?忡忡:“您难道能为我舍弃父母兄弟之爱,背负兄夺弟妻的骂名么??”
二郎既然活着?,他要?同她在一起,即便她和?裴玄朗两个人已经没?有?关系,也势必手足情薄,甚至于决裂。
镇国公夫妇本就瞧不上她的出身?,连叫她做二郎的媳妇都不十分情愿,更何况她嫁给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儿子,这无疑会毁坏裴氏名声。
“名声于我而言只是外物。”
裴玄章握了握她的手,平和?道:“这些事情在决意娶你前,我已经想过无数遍。”
谢怀珠被?他拥在怀中,略有?些讶然裴玄章的淡然,换作是她,要?是这桩婚事令父母伤心?,她一定会犹豫。
“我只想叫你知道,倘若你愿与?我携手一生?,我一定不会教你后悔今日抉择。”
没?有?欲/念纠缠的气息,阵阵海浪中,她只听得到彼此近乎鼓擂的心?跳,可他们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对方,目光似胶。
裴玄章缓缓道:“盈盈,你还有?许多年岁可过,数月的相处于你而言太短,为官未必命长,可到我死前,总会教你知晓这份心?意。”
一诺之重,甚于千金,谢怀珠吃惊,一般人凯旋回朝,不应该正该踌躇满志,怎么?会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指尖用力按住他唇,神色急切,欲言又止,只讷讷吐出几个字。
她低低道:“谶言出口,鬼神自知,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
心?如滚沸并不一定是什么?好滋味,可是这短暂生命中过于强烈的起伏都几乎与?他有?关,谢怀珠咬唇摇了摇头,这样的挣扎或许对他是有些残忍,可她又不得不仔细想一想。
这是她的终身大事……
她凝望着?裴玄章,却又重新低下头去,轻轻摇了摇,而后却又鼓起勇气瞧他,斟酌该如何开?口。
气氛凝肃,裴玄章感受她指腹的温热,神情沉沉,却也静静候她,不再多言。
钟漏滴滴答答,像是砸在人心?口,过了数个春秋冬夏,她转头去瞥,有?些讶然:“才?满小半杯吗?”
她以为就算是石头也要?融穿了。
手臂上的力气倏然加大,竟令她吃痛,男子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他伏在她耳畔低低/喘着?粗气,连声质问:“你还有?心?情去管钟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