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1 / 3)

裴玄朗神色哀伤,央求道:“兄长,韫娘她也是真心爱我的, 我不想要旁人,您叫人送我回?京去,我去找她, 不会告诉她是兄长送我去的。”

他不想失去妻子?, 是以编织了一个巨大的谎言。

然而一旦谎言被戳碎,他也同样?会失去谢怀珠。

“这样?的话你早有机会来讲。”

裴玄章略有些同情地望着自己的弟弟,他此刻方寸大乱, 竟也不问一问兄长的新妇聘了谁家女子?,淡淡道:“有些事情可以亡羊补牢,有些却覆水难收, 二郎,你今日?迷恋她不过是因为愧疚与怀念,可人不能总活在过去。”

他下意识抚上腹部那几道伤痕,那处曾经亲手被自己划破,但是又愈合得仅剩下几道浅浅的疤痕。

今日?再往回?看,他所谓的愧疚负罪实在可笑,当二郎将?弟妇推给他的时候,韫娘就不再是二郎的妻子?了。

他确实该谢一谢弟弟,却不必为此抱歉,即便负罪,也只对?一人而已。

“你先回?去罢。”

裴玄章的注意已经落到信匣内,二郎还?是个很幼稚的男子?,他正要验证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无?心与弟弟纠缠:“改日?你会见到她。”

裴玄朗听得出兄长语气里的那丝不耐,可终于还?是松了口?,若是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只能忍下心头那股气,悻悻退出门外?。

侍从们都以同情的目光看着狼狈的二公子?,虽然说?风水轮流转,二公子?当初是如何在临渊堂里怨天尤人,折磨这些仆从,今日?伤势痊愈,又只得恭恭敬敬,在世子?面前听训,哀求世子?将?妻子?归还?。

然而要迎娶二少夫人的是世子?,他们谁敢多言半句?

可是不过片刻,书房内忽然传出一道清脆响声?,侍从们面面相觑,直到内里吩咐,才匆匆进来。

往常谢家寄信过来时,即便谢娘子?只给世子?写了只字片言,那几日?他们也会觉得松快些。

但今日?……他们却只能垂手静立,不敢多发一言。

桌上有一幅墨迹新干的女子?画像,寥寥数笔,极具神韵,然而即便是不懂画的仆从,也知下笔之人怒不可遏。

裴玄章手中紧紧攥着那张信纸,他垂眸看向一并寄回?的信件,眼前的一切都十分可笑,他喉头隐隐察觉到腥甜滋味,似乎能呕出血来。

临别时的温柔缱绻犹言在耳,可她在与他依依惜别,私定终身时竟还?计划着私逃至福州,而后与他恩断义绝!

热血涌上喉头,怒意与担忧在心间?都过了几个来回?,最后竟化?作两声?轻笑。

谢怀珠失踪不见,留守在金陵的人问过九门守卫,又秘密在京畿连续搜查数日?,才找到了谢府的马匹。

马车已经被一家农户劈开做柴,裴氏的人不追究那人将?马车占为己有的罪责,只问这马是从何而来。

直到搜至谢夫人最后光顾过的茶摊,线索近乎断绝。

车夫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尸体也没寻见,像是从未有过此人。

停泊在附近的船只颇多,直到有一家船夫说?起过前些日?子?有一位富贵人家的女郎仓皇奔到他船上,言语行动都与失踪的谢怀珠极为相像。

而那艘船上载的是只是一些商贾,到济南府来做生意。

他可以自欺欺人,韫娘逃到济南府,就是为了寻求他的庇护。

然而她却同那船家说?要去大同,离她失踪已近十日?,济南知府两度来信,却不曾提及有一位女子?寻他。

她来济南不过是因为恰好遇上那么一艘船,大同没有谢家相熟的亲友,即便被人打乱了计划,也不会前往大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