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珠尽可能简明扼要地同母亲说起自己的筹谋,低低道:“我该信阿娘的话……不该那样轻信他的,从?一开始,一开始就不是二郎娶了我,新婚之夜入洞房的就是世子。”
崔氏眉心发胀,她握住女?儿的手,双目炯炯,焦急得声音都有些?低哑:“他与?你行过几次……你身上已经有了?”
为女?儿针灸的医女?把脉后沉吟了良久,说是药三分毒,病人不过是太伤心,还是少用药为好,那时她猜到几分,只厚厚包了一个?双份的红封,央这位医女?对?外只说气厥。
谢怀珠摇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多,但论次数,她咬了咬唇,实在羞于回?答:“大伯说他都吃过药的,他还不至于在这上面?骗我。”
可他们每次都纠缠许多回?,不到她力竭昏睡又不罢休,他那时装作残废,只用帕子垫着弄出大半,每回?清洁沐身都过去很久。
而有一回?,他们都没有吃药。
谢怀珠摇头,这个?倒不作数,时间实在太近,才?不过二十日呢,即便是宫中妇科圣手,也未必诊得出来。
她小声道:“我既然不想再嫁,怀了很不好么?”
她要隐姓埋名?,以后恐怕很难再遇到一个?能令她敞开心扉的男子,养一个?孩子固然辛苦,可应当也会为她带来许多慰藉。
崔氏看向懵懵懂懂的女?儿,不免痛心疾首,她以为女?儿的一生往后都是平安顺遂,镇国公府对?一个?温顺乖巧的处子会更满意些?,二郎与?她都正值青年,要生育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许多女?郎做母亲时比韫娘还小得多,她也很盼着做外婆。
“你知道些?什么,且不说你那婆母本来就是为了留种,就算王公贵族间真有这种药,那畜生是当着你面?喝下去的么,还是光嘴上哄骗,他占了你清清白白的身子,你却还要帮他说话?”
崔氏尽可能压住自己的怒气:“我以为你们夫妻年轻,不必刻意备孕,就没同你说过,你每月有没有气闷昏热、特别想和他亲近的时候,那时他会依你吗?”
她和丈夫为了生儿育女?折腾了许多年,那些?备孕祈嗣的书籍看了不知多少,才?生下一个?玉雪可爱的女?儿,对?这些?反而熟悉。
这怀胎的日子取决于女?子?缊思?欢的时刻,他们究竟是哪一日行房反倒不那么要紧。
谢怀珠几乎要将身子蜷进衾被,她不知那是夫兄的时候,每一日都想和他亲近,等被他引导着知道了那销魂滋味,甚至不需多加调弄,他气息洒到她衣怀内,就被迫迎合上去。
她摇了摇头,崔氏也不指望能一夜间教女儿弄明白这些?,她伤感道:“罢了,这事?再等一两月就见分晓,你既然想脱身,我与?你阿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不过还是先教那混账先回?去,写?了和离书给你才好……如今你多哄着他些?,别打草惊蛇。”
谢怀珠点了点头,她有些胆怯地望着母亲,低声道:“他们一家在金陵都待不了多少时日,世子不会强留在这里的,可是阿娘,我还是给?你和爹爹添麻烦了。”
如果说最开始她确实痴心错付,想向丈夫求欢却引诱错了男子,可后来即便她知道他并?非夫君,她竟还是未尽全力反抗。
这些?还能推到那些?药上,可上元节的时候,她几乎是强忍着声音,想多延长一刻那种本该令她厌恶的欢愉。
其实如果她拒绝大伯的求欢,只想与?他安静赏月看灯,裴玄章也未必会强来。
崔氏默然片刻,摇了摇头,双目哀愁:“好孩子,别这样想,只是谢氏的门第太低……倘若今日做阁臣的是你爹爹,你也会这样想么?”
齐大非偶,如若裴氏的门楣远低于谢氏,就像未落败的谢家之于陈家,他们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