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意翻着其中的内容,大多都是打印的工整墨迹,从韵律歌词到五线谱到策划案,各种他以前没怎么见过的新奇概念充斥其中。
不论它们是多么得飘忽而不切实际,这些信息,还是为苏凌打开了一扇通往她所在的那个圈子之内的窗户。
其中有一张格格不入的手写稿特别引人注意。
苏凌将这张信纸一字一句读完。
落款“陈禹昂”三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划过他的脑海。
大脑在这一瞬间忘记本该做的,猜测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他是什么时候找到这里的?叶与欢认识他满打满算不过半年而已,这封信的时间却没有晚多久······
说不清含糊在心里的是什么感觉,苏凌将这几个月的生活一页页翻过,找到了与之相关的回忆。他记性极好,很快便确定,在开学第一次月考后不久,陈禹昂好像提过一次关于叶与欢本人的事情······貌似他父亲是她的儿时好友?
在他看来,这样的关系说近不近,若不是叶与欢长情,记挂对方,和陌生人也不会有区别。
再之后,他和陈禹昂按部就班地上学考试,却不再像以前一样会交流彼此在网上的见闻。看起来似乎还是一样亲密,每日一起上下课,可是苏凌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向周围人提起“叶与欢”三个字了。
以往狂热放肆的情感,是对光芒万丈的那个叶与欢而生;如今它依旧蓬勃热烈,但是苏凌已经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一丝一毫,只愿将这星光编织成最珍贵的宝物收藏在心。
是在意外中碰触到遥不可及的梦,从此虚无缥缈的感情有了实体。
而有些人,却表面和他亲如兄弟,背地里做着可耻的事。
苏凌将这张纸按照原来的痕迹叠好放入裤子口袋里,没了看新鲜文字的兴趣,手里继续处理剩下纸张的动作依旧有条不紊。他仔细地拆去用于固定的订书针和别针,将纸张一叠一叠地从上方的入口投入,看着它们被机器的巨口扯成碎条,落进下方的垃圾筐里。
回到卧室,他礼貌向叶与欢告别回家。
此时,她还保持着倚靠在阳台边缘的姿势,听到苏凌的声音后转过头,向他张开了手臂。
这是······拥抱吗?苏凌缓慢上前,伸出双手绕过她的腰枝,十分注意地没有碰到她裸露在睡袍外的乳肉。
叶与欢注意到了他的小心翼翼,颇感有趣:明明刚刚在床上还吃得起劲,现在又在害羞什么?
于是她不假思索地贴了上去,把他环在腋下的手臂向里一收,将最后一点距离也全部抹去。身上还有些残留的汗水,和苏凌的臂膀贴在一起,两人几乎成了一对因为温度融化黏在一起的糖人。
埋首在她的脖颈之间,闻着她身上倦懒的气息,苏凌的脑子彻底罢工了。
这个拥抱以他红着脸落荒而逃结束。
周一下午,岚城中学。
陈禹昂歪着脑袋靠在手臂上,身体斜着坐在课桌后面,对着课本发呆。
这时,前排的苏凌转头向他桌子上抛来一个纸团。少男眼睛一亮,伸手打开。
“放学先别走”五个工整大字,让他有些疑惑。
本着对好友的熟悉,考虑到应该不会出什么奇怪的事,陈禹昂老老实实地在座位上一直坐着,直到教室里最后一个同学都离开。
一等人影消失在窗户前,他便迫不及待地伸手拍向苏凌的肩膀:“说吧,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苏凌轻轻晃身,避开他的手。
这时陈禹昂才发现,面前的人表情已然阴沉,眼神和之前完全不同。
苏凌两手张开,手心是一张叠好的纸。
陈禹昂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