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是慢性发作的,一开始就象风寒,后来越来越重。毒性侵蚀了所有脏器,人到最后衰竭而死,瘦得完全脱了形。
即使那个时候,园皇子也不放开他,总要他在旁边陪着,甚至还把苦药递过来命他代喝。
后来他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还是要让他在屋子里待着,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安王那阵子也迅速的消瘦,巴掌大的脸上眼眶深深的凹了进去,只显得眼睛又大黑。
园皇子弥留之际,精神又好了起来。
安王那时候还不懂什么叫回光返照,他又是心慌,又是迷惑。
难道毒药没有效吗?为什么他又要好了?
更让他恐惧的是,园皇子在他耳边笑着说:“我看见了,你往我汤里放了东西。”
那一句话,让他如堕冰窖。
园皇子得意洋洋地抓着他的手:“我没跟别人说,不过你以后要乖乖听我的话。要不然我就去告诉母后”
安王木然地点头。
园皇子后来又说什么,他都不太记得了。
他只知道,被发现了。
这件事如果陈皇后知道,不但他,还有哥哥和母亲,都没有活路。
后来园皇子困了,没有精神,还瞪着他说:“你不许走开,我醒了要找不着你……哼”
安王点了头,他才放心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安王的心一直悬着,直到园皇子被换了装裹,设了灵堂,他都在想,他还会不会醒来,会不会再从那口棺材里爬出来。
其实在孩子心目中,死一直是件神秘的事。
当时安王也不明白,死到底是什么样子。
也许只是长长睡一觉,然后总会醒的。
也许就是象园皇子那样瘦,生病,一直一直持续下去。
一晃眼这么多年了。
安王觉得,园皇子死了,似乎他身体里也有一部分东西跟着死了。
这么多年,他和皇帝兄友弟恭,旁人总要赞一声手足情深。
可是在安王心中,他的手足并不是现在坐在皇位上的亲生兄长。
他的手足已经被他斩断过了,埋葬过了。
天气晴好的日子,阿大推着小摇车在花园里漫步。
“外公。”
“嗯。”安王摸摸他的头:“阿大要对弟弟好,知道吗?”
阿大咧开嘴笑了,正在换牙的男孩子,缺了两颗门牙。
“知道。”
摇车里的婴儿也噗的吐了一个泡泡。
番外兄弟完
番外 当年
一屋子里坐了好几个小姑娘,有得看着就胆大,左顾右盼,还倒茶喝。有的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的,眼睛只敢盯着的鞋尖。
门一开,所有人都抬起头来。
进来的并不是把她们带进来的女官,而是一个和她们年纪差不多的女孩子。她穿着一件普普通通的青色软罗衫裙,皮肤雪白,眼睛黑亮,嘴唇红红的,一头乌发挽了起来,看着眉秀目朗,耳朵上一对银珠坠子,就那么简素,硬是把屋里头尚算不得环肥燕瘦的一群美人胚子压了下去。
哪里冒出来的这么一个人?
屋里人盯着她看,她也盯着屋里人看。
屋里几张椅子都坐了人,区兰颖朝边儿上让让,客气地说来这儿坐吧。”
她坐下来,朝区兰颖一笑。
那笑容让人觉得似乎屋子里都被照亮了一下。
“我叫姚青媛,你叫?”
“我姓区。”名字她不好意思大声说,伸出手来用指头划给她看。
姚青媛茫然地看着她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