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么?”赵吕问:“怎么呆了?”

小冬回过神来:“在……想从前的事。”

赵吕只觉得她是在想小时候的事。

殊不知,小冬想的,还要更早。

还要再向前数。

小冬想起自己的前一世。

那些一幕一幕的画面,就像呼啸而过的列车,轰隆隆的疾驰而过,她站在原处,看着那些记忆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视野中。

有些怅然,也有些感慨。

“走吧。”

大年初一,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拜年。

安王穿着一身新装,端正的坐在上首,除了秦氏,面前的全是他的后辈。小冬已经不能跪下去叩头了,只能福身行礼。安王笑呵呵地抬手:“好了,看赏。”

人人都领了一个大大的红包,连沉静在内。安王在这上头是一视同仁的,袋里都是当年的新钱,黄澄澄金灿灿的,看着格外喜气。

给安王拜过年,一帮小辈又互相拜年,小冬这就可以大大的占便宜了--她年纪最小,只有收红包的份儿。赵吕给的双份儿,指明了一份儿是给将要出生的外甥的。沉静那一份也很丰厚。

小冬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过他了,只觉得沉静比从前,好像又长高了些?可能是雪靴的底厚。

不过,他又更瘦了一些。

小冬好像没有这样仔细的打量过他。

从前沉静那种风流倜傥的意态应该是他身上最动人的地方,相比较起来,他俊逸的相貌还要靠后排。也许那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少年人又性格张扬……

小冬记得初见的时候,沉静身上有一种象钻石一样的光芒,耀眼得令人不能逼视。

所以很长的一段时间,小冬对沉静眉眼究竟什么样子,总是记不住。

因为他令人印象最深的,并不是他的长相。

“小冬妹妹,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嗯,可不是么。

沉静现在已经是个稳稳当当的成年人了,依旧清华俊朗,可是当年的那身光华,却被时光一重重打磨去了。

也许每个人都是如此,从棱角峥嵘,到八面玲珑。

这中间,需要经历一个艰难的过程。

“一直想和你说,多谢你送的礼物。你成亲的时候我送的不过是区区薄礼,你这礼可叫我不敢当。小冬只低头说:“应该的。”

她懒洋洋的不太想搭理,沉静还要赶去其他地方拜年,两人也没再说话。

秦烈在一旁都看在眼里,瞅着小冬累了,扶她到后头歇息。李家三兄妹正在雪地上嘻嘻哈哈的追逐,欢快地笑声在屋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睡一会儿吧,等下我喊你起来。”

小冬点点头,拍拍身边的空儿:“你也陪我向一会儿。”

秦烈一笑,脱了外衣,褪了鞋子上床,拉过被子盖着。

“好,我陪你。”

小冬眯着眼,虽然累,可是并不困,一时睡不着。肚子很沉,不能平躺,只能侧着卧着。

“你刚才对沈三……”

“不要提他。”小冬费力地挪动,抱着肚子转了个身。

“其实……你是有些误会。”秦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五公主那时候怀的孩子,和沉静没有关系。”

小冬怔了,抬起头来:“什么?”

她怎么觉得……有点不明白。

是秦烈说错了,还是她听错了?

“沉静不承认?”

“你想哪儿去了。”秦烈拍拍她的脸:“这不是他说的,是后来冯元和我说的。不敢请外面的大夫,信得过医术又高明的,就是冯元了。他跟我说,虽然五公主胎已经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