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师傅这是怎么了?”

“东西是好东西,可惜,光这样看,看个一年也不知道人家是怎么织出来的。要是遇见一个懂行的,好好请教一番,那就好了。”

红芙笑着说:“您也说了,咱们中原没人会织这个,难道要去婆夷找人去求教么?”

“唉,即使这辈子还能去,只怕也问不到。咱们大夏朝的针绣名家也多,可差不多都是敝帚自珍,有些压箱绝技连徒弟都学不来。就拿我来说吧,当年有 一样飞针的本事,就打算只都她女儿的,可惜她女儿实在不是这块料子,后来传给了她的儿媳,我就没福学到。这么一来二去的,很多都人的绝技就失传了……”

其他人纷纷插话,红芍说了句:“那吴师傅您可得多收几个好徒弟.犯您的手艺传下去呀。”

“我倒也想,可是好徒弟也没那么容易遇见。有的吃不得苦,有的听话却不开窍。还有的既肯吃苦,心思又灵巧,可是往往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这样的事也不是没有啊。”

红芙问:“莫非您就遇见过?”

“虽然没遇见过这样的徒弟,可是却有过这样的姐妹啊,学了你的本事还要回头反咬你一口……”

吴师傅说了半句没再朝下说,屋里人察言观色,也没有再问下去。

宫里头没有真正的太平安生,哪怕是针工局这样的地方也不例外。

小冬的手在斓花锦上轻轻抚过,触手感觉轻软柔滑,做成裙子穿在身上一定是很美。

雨在晚饭后停了一会儿,小冬陪着安王在花园里散了会儿步。

石子路被雨洗得光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潮湿的泥土味儿.树叶的气息,雨水的气味儿,花的香味儿,夹语而宁静。

“父亲。”

“嗯?”

小冬低下头,有些难为情:“新宅子那边的事情,父亲……别太花费了。”

安王笑着问了句:“你倒都知道了?”

秦烈偷偷来见她的事,八成是瞒不过安王的。

安王拍拍她的手背:“不要紧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现在不花.还等什么时候花?”

“哥哥还没娶嫂子呢……”

“你哥哥的性子还得好好磨一磨,我不想让他早娶。再说,你哥哥是个有志气的,也不惦记府里这点家底。他要有本事,何需要这些浮财?女儿出嫁就不同了了,有嫁妆,将来日子过得也舒服些,说话有底气,可不用看人脸色。”

“谁敢给我脸色看啊。”

“嗯,说得也是。”

安王一本正经:、“秦烈那小子要敢怠慢你,就让你哥哥再去揍他一顿。”

“小冬噗哧一声笑出来:“他肯定不敢的。”

雨又飘了起来,落在脸上凉丝丝的,渐渐越下越紧。

安王让人提着灯笼打着伞先送小冬回去。

吹了些冷风小冬被胡氏结结实实灌了一大碗姜汤下去,身上腹中都热烘烘的,半夜都睡不踏实。

小冬在梦中听到隐约的说话声音。

她睁开眼,屋子里还暗着,天还没亮。

午觉睡得时间稍长了些,身上又出了些汗。

她翻了个身,外面说话的一个声音是红芙,一个却不是很熟,反正不是红荆。

小冬想起来了,这个声音应该是红芍,也是和红共她们一起进府的。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红芍说:“对了姐姐,我听说……”

她声音本来就小,又压得更低了些:“前头那位明夫人,其实是趁乱和人私奔了.是真的么?”

明夫人?

她不是在上次动乱中失踪了么?

小冬竖起耳朵,也只听到断断续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