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赵吕想的却完全是另一码事。

自己妹妹这么聪慧可爱懂事,偏偏让秦烈那个老粗给拐了去。其实比起来,沈静那人品才貌做自己妹婿,才算马马虎虎般配得上。

若是秦烈那会来提亲,自己再坚阻一下,不让父亲答应。这会儿沈静又没有婚约了,该有多好啊?

可惜啊可惜,前后就差这些日子,实在不巧。

大概做兄长的总有这种心情。其实如果真是沈静和小冬……赵吕未必看沈静就顺眼了。

安王的话赵吕自然不能不听。虽然秦烈家世简单对小冬也是一心一意,但沈静要是娶了小冬,这岂不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沈静是自己堂舅的儿子,和自己是实打实的表兄弟,比秦烈又近。赵吕就不信沈静娶了小冬敢亏待自己妹妹。

奈何安王就是看秦烈顺眼呐!小冬自己也愿意了,赵吕是孤掌难鸣,只能捏着鼻子认下来。可现在沈静一回来,亲事又没成,赵吕当然不能说毁了这约再去赶着沈静,只是……总觉得意难平。

赵吕看秦烈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要有机会,再揍他一顿才好。

赵吕往后者,小冬的绣架没有收起,烛盏照着上头的金线熠熠流光,灿然生辉。赵吕角些恍惚:“这是妹妹绣的?”

“嘿,手刚绣了一半。”

赵吕起身近前去看,大红的料子透着一股子喜气来。小冬绣得着实用心,手上功夫在吴师傅的督催之下,比从前也更精进多了。

赵吕眉头皱着,小冬疑惑地问:“哥哥是觉得哪里绣的不好?”

赵吕做出副苦相来,“哪里都好……只是我想着妹妹以后不能替我做衣裳鞋袜,心里酸溜溜的。”

小冬又好气又好笑:“哥哥耍是不嫌我手笨,我以后一样做给爹爹和你穿。可是哥哥总也是要娶嫂子的呀。到时候哥哥肯定事事以嫂子为先,我这手针线那就看不上了。”

胡氏和屋里其他丫鬟都笑了起来,把赵吕笑的面红耳赤。

沈静为什么退亲的事,渐渐外面有点风言风语一一若是放在别人身上,退亲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沈静与旁人不同,他的衣裳样式都有人跟着学样,写的诗也都被传抄得满城皆知。自打传出他要回乡成亲的消息,京城里仕女们不知哭湿了多少条手帕。现在竟然得知他没成婚反而退了亲,猜疑其中原由的绝不止小冬一个人。种种说法满天乱飞,有的说沈静那是文曲星下凡啊,那文家姑娘命小福薄本不堪配,所以才病了,文家人退亲也算是识趣。还有的说,那文姑娘订婚前就有情郎,虽然沈静俊秀出众,可文姑娘却苦恋一条旧藤不改痴心,结果一病不起……还有的说,多半文姑娘被人嫉妒,下手暗害了也说不定赵吕一边说一边摇头:“这还光是我听着的,我没听见的还不知有说什么的呢。得,这位河东第一才子如今成了京城第一悲情才子了,你不知道,连我的同僚提起他来都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活象他摊上了大不幸之事……”

“那到底文家为什么退亲呢?”

赵吕用风趣的口吻说:“我也想知道呀,可沈静的嘴比蚌壳都紧,一个字也撬不出来。”

小冬问过沈芳,沈芳也说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还是另有内情不愿意说,那就不得而知了。

过了清明,一连数日没有过天,天色阴晦,细雨绵绵。秦烈偷偷给小冬送了好几回东西,有时候是玩意儿,有时候是书。小冬给了他一个荷包做回礼。

虽然不能常见面,可是小冬并不觉得失落。有时候隔着窗子也能说上两句话,小冬提起了沈静的事,秦烈在外面前了一刻,低声说:“沈家的水太深,我猜这退亲背后另有缘由,王爷应该是知道的。”

小冬轻声问:“你也听说了?”

外头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