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应该高兴。

谢厌勾了勾嘴角，沾了血的脸上满是阴翳森然，不过持续了一秒，勾起的弧度又落了下去，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仿佛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Alpha眼睫下敛，后知后觉般，心口阵阵捣碎一样的绞痛。

强烈的后悔情绪随之席卷蔓延。

明明在等一会儿，他们就能到帝星了。

楼月不是一直想回来吗？他已经在帝星安排好了，院子里的玫瑰开得很好，楼月肯定会喜欢那里，侵犯过Omega的人他也已经处理了大半，等楼月情绪稳定之后，就把这些都告诉他。

他会好好养着楼月的，楼月以后想做什么都可以，会比他在楼家更舒服。

他会照顾好楼月的。

可就在他自欺欺人假想童话的时候，楼月自杀了。

谢厌怔怔看着楼月，虚构的美好画面朦胧视线，又如泡沫一触即碎，耳边是洛诩嘲讽的讥笑。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笑不断，像是在复述笑话一样。

“你还不知道吧，他第一次跟我做的时候，我骗他说能带他逃，他信了咳咳咳”Alpha呼吸不顺，浑身血渍的样子狼狈到了极点，洛诩盯着谢厌，“我引诱他，他以为被我操就能逃跑，然后就往我身上爬，样子很骚，他那时候才被你操过吧，身上的伤也没好。可我骗了他，我没想救他。”

“后来你看见了，我就知道你会把他送给我们……”

洛诩边说边笑，他看到谢厌扭曲愤怒的脸色，原本有些癫狂的表情又一点点归于平静，报复的快感倏然消散，楼月早就回不来了，谢厌，乃至于他，都还好好地站在这里。

Alpha额角神经质地抽搐几下，艰难地张嘴呼吸，心底空荡荡落下去，他闭了闭眼，低喃道:“现在他解脱了。”

“你说什么。”谢厌咬着牙，“你说什么？！”他掐着洛诩的脖子往墙上砸，两个Alpha扭打在一起。最后他踩着洛诩的脖子来回碾压，眼前阵阵眩晕模糊，腺体刺痛尖锐，如同有尖凿钻进他的大脑拼命撞击。

谢厌恍惚了一瞬，踢开生死不明的洛诩跌跌撞撞往楼月身边走。等再次看清Omega的时候，谢厌像是无法控制身体一样跪倒在地，膝盖着地的钝响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响。

他就这么跪在地上去拉楼月的手腕，在摸到已经被仪器治愈的伤口时，又猛地放开。

“楼月。”谢厌轻声叫他名字，声线嘶哑颤抖，“我们到帝星了，你…”哀求后悔的话语一点点低下去，最后只能伸手小心翼翼去碰楼月的脸。

“对不起，我不凶你了。没有人会逼你了，我送你回家好不好。”

外面是各种交火的争斗声，谢厌呼吸很轻，怕打扰谁一样，“你听见了吗？他们来找你了，我骗你的，楼家一直在找你…戚越池他们也是。”

“你哥哥也来了，你不想见见他吗？”

楼月不会理他了。

他求过谢厌很多次，都没有用。现在换成谢厌求他，可笑的是，楼月听不到这些话了。

不知怎么的，谢厌忽然想到了第一次被楼月拦住的时候。

从贫瘠星来到帝星，因为奖金，临时参加了一个理论比赛，同样参赛的楼月为了获奖讨他大哥欢心，早就贿赂好了其他学生。

漂亮矜贵的小少爷得知比赛结果时气的要命，让一群Alpha拦住他教训了一顿，然后踩着他的胸口把昂贵的饰品扔在他脸上。

胸针划破了谢厌的脸，他皱着眉，不知道是因为耻辱还是什么，心脏跳动的速度在那一刻加快。

而现在，楼月不在是记忆中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他表情很平静，因为遭遇了太多虐待，在死亡的时候反而没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