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半月之前,他定不会主动提出?搬个小几,让她在床榻上?用食。
这便是话本上?说?的,人?经过?生死都会改变吗?
珈宁闻着床榻间的木香,喃喃道:“他没事了。”
她后知后觉地?想?着:
管事急匆匆来?熏风院传话已是昨夜的事情。
现?如今,他已经回来?了。
她往后一仰,呈“大”字瘫倒在床榻之上?,目光落向头顶雕花的承尘。
还好。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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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日色渐暗,夫妻二人?用罢夕食,又各自去盥室梳洗一番。
织雨与摇风见着珈宁腰间淡粉色的红痕,俱都腹诽戚闻渊的孟浪。
摇风快人?快语:“世子瞧着是个清风朗月的,怎的这样不知怜香惜玉?”
珈宁红着脸,并不接话。
相交大婚那时,其实他已经收敛了不少?。
比起初次时的干涩,如今她已能乐在其中。
但这些话总是不好解释给侍女听。
她只得自顾自玩着浴桶中的花瓣,不着痕迹地转移话题:“可是换了香露?”
织雨颔首:“先前侯府上?用的是梅花香露,这入了夏便换成蔷薇香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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珈宁甫一回到主屋,便见着戚闻渊正在案边写着什么。
灯光落在他侧脸,愈发衬出?他如芝兰玉树、松风水月。
珈宁瘪了瘪嘴。
原来?他还是没变。
虽则圣上?给了三日休息,他依旧会在熏风院中忙碌公事。
她去架上抽了一册未读完的风物志,斜躺在戚闻渊对面的贵妃榻上?。
二人?安安静静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许久,方听得珈宁开口?道:“世子可是在写与真定有关的折子?”
戚闻渊颔首,将笔一放,抬头望向贵妃榻上?的珈宁。
她换上?了一身天青色的寝衣,还微微有些?湿润的发尾半弯着攀在背后。
他记得她平日里不爱过?问他的公事。
珈宁摩挲着书页的页脚,微微垂着头:“世子,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
听着珈宁语中的斟酌与试探,戚闻渊一愣:“夫人?请讲。”
珈宁道:“苍筤先前说?,真定县中沿河一带淹了大半,可是当真如此?”
“是,他还不敢在这种事情上?乱传话。”
珈宁站起身来?,行至戚闻渊案前:“世子,我想?给真定捐些?银子。”
言罢,她直直对上?戚闻渊的眼?。
这是她午后躺在床榻上?时忽然想?到的。
戚闻渊能平安回来?,也不知那枚平安符起了多大的作用。
如今她没法回鸡鸣寺去还愿,便在旁的地?方积些?功德罢。
且她向来?都是路见不平拔刀……撒钱相助的性子。
事情既是给她遇上?了,不做点什么,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
“我不是什么下凡的仙女,也没那么多银钱到处乱撒。就是想?着,这事情既然让世子撞上?了、又让我听说?了,那我便做不到就眼?睁睁看着。”
戚闻渊一怔。
珈宁担忧戚闻渊觉得自己是拿着父母准备的嫁妆在外面换名声,便一字一句地?解释:
“银钱不多,俱都是我在江南时和?手?帕交一道做些?小生意赚来?的,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见着少?女微微扬起的下巴,戚闻渊忽然想?起那日她与右佥都御史之子对峙的模样。
“夫人?还会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