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道:“管事的意思是, 真定县发了大水, 那路便行不得了, 世子要晚些时候才能回?京?”

见管事还未回?答,珈宁继续追问:“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三日?后,又或是五日?之后?”

她语速极快,其中某几个字显得有些含糊:“又或者是要等上十天?半个月?”

管事垂首答道:“官衙那边只说是大雨来?得突然, 圣上已经派人?前去真定县了,现下并没有更多消息。”

珈宁斜倚在案几边上,只觉自?己脑中已成了那盘被?她捣得烂七八糟的肉角儿。

一会儿是织雨说他守了她一整夜, 一会儿是他差苍筤送来?桃花簪,一会儿是他帮她吃完剩下的半碗豆腐,一会儿又是他收下她递去的平安符。

一会儿又是管事一副凶多吉少的丧气脸,说如今没有真定县驿站来?的新消息。

“你先别急……”珈宁转过身去,双手撑在食案上,却又因方才撞伤了手肘,一用力?,便是一股刺痛直往脑仁钻。

刺痛让她稍稍清醒过来?。

对?……

他收了她的平安符的。

那是阿娘去求来?的。

很灵的。

珈宁盯着身前餐盘上的莲花纹,尽量沉下心来?,一字一句道:“所以,世子是困在了发大水的真定县,是吗?”

管事低声应了。

珈宁觉得自?己约莫是方才撞得狠了,整个右臂一阵发麻,她站直身子:“那现在,我是要去前院和侯爷侯夫人?一道等世子的消息?”

管事道:“如今天?色已晚,侯夫人?让世子夫人?在熏风院中等便是。还请夫人?莫要太过忧心,反倒伤了自?己的身子。”

珈宁又气又急:“你急匆匆闯进熏风院,就是为?了告诉我,真定县如今没有消息,世子下落不明?”

“然后又让我莫要忧心?”

就算她和戚闻渊没什么感情,但同床共枕了这么一个多月,怎么可能不忧心?

管事默不作声。

珈宁微微往后一仰,她也知道管事确实是只知道这些,就算是去安和堂,定然也只能得到一句。

等官衙的消息吧。

她摆摆手:“罢了,你先回?安和堂去。”

又有气无力?地添了一句:“请侯爷和侯夫人?也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

不等管事回?答,珈宁便快步往内室走去,也不知是在宽慰两?位侍女,还是在宽慰自?己:

“只是没有消息而已,又不是传来?什么坏消息。他住在驿站里,能有什么事情?”

珈宁随意挑了身水红色的寝衣:“备些热水,我今日?早些睡,明日?也好早些起身等前院的消息。”

织雨道:“小姐夕食不过用了三两?口,不若再用些?”

见珈宁不答,摇风又道:“小姐方才撞伤了手肘,不若先上些药。”

珈宁木着脸,并不理会他们二人?,径直往盥室的方向走去。

-

“织雨。”

珈宁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很久,此时脑中昏沉得厉害。

她方才梦到戚闻渊了。

梦中夫妻二人?一道去城郊踏青,她折了一段野草拿到戚闻渊眼前晃悠。

还未等调侃戚闻渊几句,她便醒了。

珈宁坐起身来?,却发现四周漆黑一片,显然正是夜半时分。

守夜的织雨听?着屋中的动静,快步行至榻前:“小姐可是梦魇了?”

珈宁摇了摇头:“前院可有传话来??”

织雨道:“怕是要等明日了。”

珈宁打量着寂静的夜色:“现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