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与?戚闻渊何时?才能变成话本?中的登对夫妻。

要她说,锦被上日日相伴的戏水鸳鸯, 都比他们更像新婚燕尔。

但那日戚闻渊落在她额上的那个?吻,不过瞬息之间?,却让她一整夜都觉得身?上酥麻得厉害。

连笑都不会的唇, 居然能在她额间?烫上一个?抹不去的印。

她忽然想不明白了。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为何吻了她,却又不敢见她了?

珈宁坐起身?来?,掌心贴在额上,低声道:“算了。”

谢三小姐向来?遵循一个?原则,想不明白的事情,那便随它去吧。

指不定哪一日就豁然大?悟了。

珈宁望了一眼院中层层堆叠的海棠与?玉兰,花色粉白相间?,映着透亮的春光,煞是好看。

把心思放在这些暂且想不明白的事情上,简直是在浪费暮春的好天气。

珈宁刚站起身?来?,准备去换身?衣裳出去逛逛,却听?得廊下通传,说是苍筤要替世子转交些东西。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桃红色的寝衣,又揉了一把散乱的长发,当即坐回案几边上:

“就说我还歇着,让他交给织雨就是。”

不多时?,便见着织雨捧着几只精巧玲珑的瓷罐回到珈宁身?前。

“送了什么东西?”

织雨将几只瓷罐依次在案上排开?,又挨个?打开?,一股酸酸甜甜、引人垂涎的香气直往珈宁鼻中钻去。

珈宁眸中一闪,脖子微微往前伸了伸,借着窗外的春光,一眼便瞧清楚了瓷罐中的乾坤。

原是些蜜饯。

珈宁偏过头?去,又用?指节蹭了蹭脸颊,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送我蜜饯作甚?”

摇风打趣道:“想来?是给小姐赔罪呢。”

织雨亦是将几只瓷罐都往珈宁身?前又推了推:“小姐要先试试哪一种?我瞧着杏色那只罐子里是小姐最?爱吃的梨脯。”

珈宁以指为梳,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鬓发:“那便尝尝梨脯罢。”

又道:“杏色的罐子为何不装杏脯?”

言罢,先是接过摇风递来?的手帕将纤纤如玉的手指都好生擦了一遍,这才取了一块皱巴巴的梨脯塞入嘴中。

稍稍一抿,清甜的味道在嘴中扩散开?来?。

正巧院中起了微风,枝头?还未开?谢的梨花也?簌簌响着。

珈宁打量着瓷罐,慢吞吞道:“还挺甜的。”

她本?以为戚闻渊是再不解风情不过,但他又时?不时?地往她心湖中央扔一颗小石子。

那些石子就是在岸上随便捡来?的,奇形怪状、算不上漂亮,看起来?甚至有些寒碜磕巴,实在是入不了簪金戴玉的谢三小姐的眼。

但确实能在湖面留下一圈一圈的痕迹。

珈宁又伸手取了些别的果脯,无一例外,都是甜口的。

本?朝不少人喜爱、微微带着酸味的雕梅并不见踪影。

珈宁探头?将每一只罐子都认真瞧了一遍:“他送来?了这么多罐果脯,居然没有雕梅?”

织雨笑道:“许是觉得小姐怕酸。”

珈宁轻哼一声:“分明是他那日买的青梅脯实在是半点蜜糖都没有搁,用?的青梅果也是那种未成熟的,实在是酸涩得很。”

她小声辩解:“怎能怪到我身上去。”

“是,是那青梅脯的问题,”摇风乐呵呵道,“也?是那日小姐刚喝了苦药,嘴中正难受着。”

珈宁颔首:“还是摇风明白我。”

复又用?指尖轻轻点了点那一排果脯,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