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在熏风院中自然是不比安和堂那般讲究,在珈宁半嗔半笑的“你答应过熏风院中由我安排”声中,二人相对而坐、同席而食。

珈宁夹了些许厨娘做的十香甜酱瓜茄放入身前的碗碟,左手托腮望着戚闻渊,问道:“你说,若是前日你并未来迟,我到熏风院时是不是就是这般景象?”

戚闻渊先是放下筷子,又仔细打量了一番窗外的景象,坐直身子,答道:“谢府至侯府距离甚远,若是吉时从谢府出来,到侯府时,晚霞应是已经散尽。”

“……好吧。”

珈宁又道:“你怎么不试试这道瓜茄?”

她可是瞧得一清二楚,戚闻渊手中的筷子自始至终都只伸向过自己身前的那几盘菜,而这道她特意让许厨娘做的瓜茄,他是一口都没尝过。

“可是不爱食甜?”

“并未。”似是想要证明自己的回答,戚闻渊当即夹起些瓜茄,送入口中。

他只是想着,这是珈宁特意点的菜,她定是喜爱,那便都留给她。

“那可有不爱食的?”

珈宁心道,这人连那白豆腐都能吃得面不改色,着实是有几分本事。

“并无。”

“那爱食之物呢?”

“亦无。”

珈宁抿了一口清茶,眸光灼灼地望向戚闻渊,道:“你觉不觉得,我们两这样子特别好笑。”

“有何可笑之处?”

珈宁撇了撇嘴,道:“你怎么不像昨日早晨那般能说会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在考校你。”

戚闻渊一愣,他原是以为她不爱听他多言。

且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昨日二人一道在熏风院中用夕食的时候也是如此,珈宁几次都想找些话题,他不知该如何作答,本想说戚家向来有食不言的规矩。

但最终还是在少女娇懒的尾音中败下阵来。

珈宁及笄之年便远嫁来京,已很是不易。想来也是因为京中没了能说话谈天的密友,方才想拉着他说上几句。

熏风院中而已,便由她去吧。

至于不会答……

他想着,她问一句,他答一句,总是不会错的。

忽又听得珈宁道:“你想和我齐家,不该是这样的。”

戚闻渊一噎:“那我该如何?”

脑中却是想着数十年后,眼前的少女生了华发,却依旧会穿着最时兴的衣裳,在廊下与他说些毫无意义的话。

“你也该问问我喜欢吃些什么。”珈宁回想着饭前看过的那册话本。

戚闻渊却道:“可我已知晓,夫人喜食酥油鲍螺,喜食甜酱瓜茄。”

珈宁侧过头去,以手腕撑在额上,好半天方低声道:“你观察得挺认真。”

“夫人谬赞。”

……

“我并没有在夸你。”

罢了罢了,至少他没有开口食不言闭口寝不语,又如昨日那般叨叨个不停。

这人性子便是如此,不似她那般活泛。

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非话本中既定的男主角。

她不该为了自己的幻想,一意孤行地强求。

珈宁心道,自己可真是江宁城中最善解人意的小娘子。

不对,应该是燕京城中。

见珈宁安静下来,戚闻渊反而觉得耳边少了些什么,有些不太习惯,便道:“夫人?”

珈宁夹了一只王瓜拌金虾,道:“先好生用饭吧。”

戚闻渊见着珈宁身侧的空碗,福至心灵,起身拿起那只缠枝纹的小碗,添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尖汤,递到珈宁身前。

珈宁接过,略略抿了两口,道:“多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