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槐。”卓棠靠着门,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故意的吧。”
“什么?”
“装什么傻。”当妈的瞪他一眼,白眼都懒得翻了,“我养了你二十年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我再忙也不会在春节扔了儿子在外面玩吧,你早就知道我会回来,这是硬往我怀里塞儿媳,嗯?”
卓槐不答:“你不喜欢?”
“她很讨喜,但才见一面就说喜不喜欢为时尚早,况且这是你选的。”卓棠划拉刚做好的指甲,漫不经心的,“我只能说我挺乐意她待在这,总比应付你来得舒心。”
“况且那姑娘是不是有点可怜?你什么都没告诉她。”
卓槐停在手里的动作,眼帘微垂,看不透情绪。
“我一开始想告诉她的,不过后来……越来越不敢了。”
卓棠笑:“我不管,媳妇跑了我不帮你追。”
她说话始终带着开玩笑似的调侃,知道此刻才认真了神色,正经道:“一心镯是芦屋家族的东西,你爸留给你的,另一只现在戴在归海梦手上,不管这个人是不是你爸给你选的老婆,她的确是第一个戴上这镯子的普通人。”
“她因此能看见你能看见的世界,但对她来说绝不是好事。”
“她没有自保能力的,你可别害了她。”
卓槐瞥了卓棠一眼,踌躇着神色,眼底遮了片乌云:“我的确挺自私的。”
“一开始我也以为她是被选中的人,后来我发现不是,但这东西绝不会随便流落到中国来。”他抿唇想了下,“我不知普通人戴上会产生什么反应,但这镯子本身没有护主的能力,可那些鬼不伤害她。”
“所以我其实一直在怀疑……”
“镯子里面,有其他东西。”
疯人院(一)
归海梦不知道母亲所在的精神病院这么偏僻。
没有地铁站也没有车站,她转了叁路公交车,然后在一直问路的过程了走了八九百米,才看见一座看起来很破旧的病院。
是很破旧,门上生着铁锈,墙缝结着蛛丝网,一碰墙灰就簌簌往下掉,从这里可见里面长满了杂草,好像很久没有打扫过了。
归海梦皱了皱眉头,心里生出很不安的情绪。
她晃了晃铁门,发现门上竟然落着锁,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她余光里看见一个飘黑的影子从远处朝她窜过来,连忙后退了好几步,还没从恐惧里回神,肩膀倏忽被一敲。
归海梦整个人都僵了。
她连转头都不敢,惊惧从脸上迅速扩散开,正要尖叫时,却见一个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几步,问:“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