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该去的地方,好不好?”
男孩看着卓槐,少年身上来自血脉的震慑力并没那么强,即使他现在可以称得上没表情,男孩依旧能觉出暖。
他把卓槐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卓槐略怔。
“你说……这就是温柔?”
卓槐转头看向归海梦,女孩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像突然迷失方向的归雁。
卓槐轻轻叹了口气,走向她,蹲在她面前:“你做的很好了。”
“可我救不了她。”
归海梦哽咽着抬头,肩膀抽搐,声音满是自责:“卓槐,我救不了。”
卓槐懂她的意思。
警察、医院、居委会……这些组织只能暂时性的救助,无法插手,也无法24小时看护女孩――与女孩时时都能待在一起的,只有她的母亲,只要母亲不改变想法,女孩就随时可能遭受暴力。
这是件别人难以介入的悲剧。
她救不了。
无论是此刻躺在病床奄奄一息的女孩。
还是多年前看着爸爸去死,崩塌了世界的自己。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溃塌,归海梦重新跌向深渊。
她大口喘着气,即使如此,依然觉得自己快窒息。
卓槐瞧着心里难受,无声却用力地把她抱在自己怀里。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揽她入怀,在一个他并不愿意待的地方,抱了一个还说不清楚感情的人,仿佛是在能救的最后一秒,终于迟疑着抓住下落人的手。
“这世界还有很多值得爱的事物。如果没有……”
卓槐一顿,更用力地抱紧她。
“如果没有……”
“如果你愿意,试试来爱我。”
就蹭蹭(一)
归海梦站在博物馆里,她面前正摆着一件清代的青花缠枝瓷,长颈丰肩,在周遭光线里疏落着瑰丽有错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