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您这店开了有多长时间了?
哦,都5年多了啊。那平时,有没有什么市井无赖恶意滋事或是强取豪夺的?
啊,天子脚下没有那明火执仗的歹人啊。
那你开门这么久,就没遇见什么有苦说不出的为难事?
哦,什么?除了商业税还要额外给那些巡城的兵丁交一笔“炭敬、冰敬”?真是没有天理啊。
这“炭敬、冰敬”都是什么时候交啊,怎么个收法?
哦,每月逢五,逢十,按店面大小有兵丁上门来拿啊。好嘞,劳驾您了!
如是问了几家,结果都是如此。几家掌柜的看这人长的倒是一表人才,都如实回答,可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人不是心地不好,就是是脑子缺弦儿,听见别人被盘剥,还一脸兴奋。
他们哪知道陆展在盘算着如何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这巡城的兵丁,不过是连个品级都没有的大头兵,他想出头再便宜不过,甚至都不用通了上面的门路,到时候只需要亮出自己腰牌上的番号,就够他们喝一壶了,甚好,甚好!
次日一早,辰时还不到,陆展就穿好了软甲,早早的离开家门。蒋氏还当儿子是临时收到上峰的差遣,压根也不敢多问,却也不想想,大年初十衙门口还在休假,哪来的公务给儿子去办。
陆展却是早早的到客似云来门口蹲点去了,边等还边盘算着:这成事的时候,她俞二小姐在最好,不在也没关系。这做了好事不留名方显得他义薄云天、豪气万丈,再找个机会被掌柜的认出来报给她知道,这事儿就齐活了,到时候两个人肯定能相逢一笑泯恩仇。
陆展在对面的窄巷子里苦等了将近一个时辰,眼看着向晚到了店,2个散客也进了屋,又过了少顷,才看见两个巡街的兵丁在巷子口出现,他们果真如昨天那几个店铺老板所言,挨家挨户地收着孝敬,不大会儿就来到了客似云来的门前。
看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陆展摩拳擦掌,守了一早上,等的就是眼下这个见义勇为的机会,等到两个兵丁一进了酒楼大门,他就跟了上去。
陆展刚走到大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两个人忙不迭地向人道歉:“实在不知是您府上的买卖,要是事先知道,就是要了小人狗命,也不敢上门来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咱们今天没来过。”
“还不快滚?”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陆展眼见两个巡城的小兵毕恭毕敬地退出了大厅,而俞二小姐也跟在刚才说话的那位年轻公子身后往门口走,他赶紧也转身迈步,只紧跟着刚才那两个碰了壁的小兵:他总得弄清楚,是被什么人捷足先登。
“真是晦气,不是说这家没什么来头吗,怎么突然就成了大理寺卿杜府的产业?”
“唉,你就庆幸吧,今天出面的是他家二公子,要是大公子来了,你我今天恐怕连这饭碗都得丢了。”
“不过这少东家既然是个妇道人家还能抛头露面,就不应该是杜家的女眷,那又会是杜府的什么人啊?看着也不像是下人。”
“你管这么多干嘛,反正以后这家不能得罪了,唉,又少了一笔进项。”
“对,不想那么多了,走,咱哥俩去脚店喝酒去,也好去去晦气。”
两个人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陆展却听的明白,这杜家,不就是俞二小姐从前的夫家吗?而那位杜二公子是她从前的丈夫无疑了。他们说客似云来是杜家的产业,难道说,俞二小姐被出妇是假,只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对,要是假和离,俞二小姐也就不会抛头露面自己开店了,就是她自己愿意,杜府也绝对不肯。那就是,这杜公子看寿王如今气数将尽,回心转意,想要和俞小姐重修旧好了。
这样一来,俞家又有了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