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是太喜欢了,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以为,我以为这府宅之内,只有我还念着母亲。”向晴声音已有些哽咽。
“那是我们的母亲。”向晚抱住沉浸于丧母之痛的向晴,希望能给她一点力量。
“对,我们的母亲。”
“话说回来,姐姐你一定要把这绣画好好留着。这怕是我送你的最后一件绣品了。”
“这话是这么说?”
“姐姐你看,我的手指头,快捅成了马蜂窝,我决定这就是我的封山之作,以后再也不碰绣花针了。”向晚故意苦着脸逗向晴开心。
“那感情好,等你嫁人的时候,就顶着块红布出门吧。”时下出嫁的盖头都是要新娘自己绣的。要是有那手艺好的,还需要绣一整套被面。
“额......”
谢姨娘走到楼上,就听见姐妹俩的笑声从书房传了出来。
“姨娘怎么来了?快来看看我送给姐姐的填妆。”
“你这小气鬼,就送这个给你姐姐?照我看,平时的月例都换成汤水点心下肚了,这时候知道穷酸了吧。”绣画送的是情谊,确实不值多少银两,当然三人看重的也不是这些。
“姨娘就知道编排我。姐姐替我做主。”
“恩,你最近是吃胖了不少。”
“额......”
“光顾着玩笑,倒忘了正事。大小姐眼下可得空?”
“姨娘请说。”
“我是想着,新夫人进门,大小姐又快出门去,我这协理管家的差事,是不是也该卸了?”杨氏进门了,管家之责自然要交给她,只是什么时候交,怎么个交法确实得好好和大小姐商量一下。而且俞向晴是当家小姐,名正言顺。她一个妾氏,要是一直捏着管家权不放,就会碍人眼了。
“是我欠考虑了,我本想着,离我出门还有些时日,况且新夫人初来乍到,难免生疏,就没急着交接。今天晌午家宴,我看新夫人进退有度,是个心中有丘壑的,我这将要出门的女儿,也不好讨了人嫌,索性等她回门后就把账交出去,也早点让姨娘安享天年。”就是说向晴准备撂挑子走人了,谢氏也算完成了历史使命,可以退居二线了。
“我知姨娘这几年辛苦,不如就趁着明个儿,咱们娘仨儿也整治桌席面,松泛松泛。过了明日,怕是我们想使唤人,也使唤不动了。”明日是杨氏回门的日子。向晴这是要酬谢谢氏多年的辛苦。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明日带着晚儿一早就过去。”
“也不用赶大早上来,你们且在屋里等着,我还有些东西要给你们送过去。”
“姐姐这么神神秘秘的,要弄什么鬼?”向晴知道向晚没大没小惯了,顺手敲了她的头。
“我看你才是人小鬼大爱作怪。”
第二日一早,俞文川陪着新妇归宁,向晴一大早就派人开了楼后的库房,将十几口红木箱子一路抬到了向晚的西楼门口,饶是向晚平时沉静,也被惊了一跳。向晴昨天说要送东西过来,她以为顶多是些姐姐出嫁后用不上的闺中旧物,一看这阵仗,也吃不准是什么情况了,只好急匆匆的奔向东楼去。
俞向晴此刻却是气定神闲的在核对自己的嫁妆单子。虽然已经被下面的人核实过了数次,她还是得再掌掌眼。嫁娶所需之事早就备好了,陪嫁都锁在库房,陪房也选好了,只等着办喜事。除了当年母亲范氏留下的田地铺面宅院并二十万两银票,她用这些年的出息又在上京添置了几处产业,如今她十六了,早就把当年那16处遗产过到了自己名下,最让她意想不到的是,舅母在她及笄的时候另送了一个铺面一处庄田给她,说是当年范氏留下的。向晴却明白,要果真如此,范氏生前必有交代,这便是舅母的一片慈爱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