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在丧中,百日内全府茹素,各处也没甚要紧事,向晴就让丫鬟半夏去看望府外的赵嬷嬷。
赵嬷嬷自打范氏走后就一直卧床休养,所以向晴回来好几天,她都没来过俞府。
赵嬷嬷是当天听闻范氏身故的噩耗,郁结于心昏了过去,这些天已经养的差不多了,只是他儿子范福桂放心不下,不让她起身。
赵嬷嬷也急着早点见到向晴,于是不顾儿子阻挠去了俞府。
“老奴给大小姐请安。”赵嬷嬷心中只把范氏和俞向晴当成自己主家,也只对她俩才会称奴的。
向晴自然不会受赵嬷嬷的礼,亲自扶了她。
“半夏说嬷嬷您昨天还在床上休养,怎么今天就起身了?这病去如抽丝,千万不能大意了。”
“大小姐放心,老奴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多日不见大小姐,老奴心里实在惦记的很。”
“嬷嬷坐下说话,柳枝,还不看茶。”这就不是当奴仆待了,而是客。
“老奴今天来是有些话想和大小姐私下说,你看?”
向晴让半夏带着小丫鬟们出去,才斟酌着开了口。
“我也正好有事要请教嬷嬷,事关母亲她留给我的产业。”
“老奴也是为此事而来。你母亲生前确实把身后的产业悉数交给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你福桂叔照管,去岁腊月里已经交完了账,范府也派了管事验看,并无讹误。我今天来,把出息都给大小姐带来了。”说着,赵嬷嬷从怀里取出了七八张银票,放到了茶案上。
向晴略扫了几眼,就觉得数目不对,她是看过母亲箱笼里旧年的账本的,如果按着手里的契书,那16处产业最好的年景也就是将近四万两的出息,赵嬷嬷拿来的可不止这个数目。
“嬷嬷,这都是哪些产业的出息,我经过见过的少,嬷嬷帮我讲讲。”
“你母亲生前留下26处产业,其中上京12处,潞州5处,吴城9处,去岁出息比往年都好,收入有六万三千两之数,全都在这里了。”赵嬷嬷还以为向晴嫌少。
“想是母亲走的急,没和嬷嬷说分明,这26处产业,如今却不是都归了我,其中有上京的5处和潞州的5处已经留给了谢姨娘,将来再传给我妹妹向晚的,劳烦嬷嬷回头把这银子按着账目再细分分。”
“大小姐莫要糊涂,谢氏母女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分薄了你的产业?你母亲病时糊涂,老奴我却得替大小姐看好了门户。”赵嬷嬷是清楚知道范氏的遗嘱的,但她打的主意是,产业在自己儿子手里打理着,她把钱都交给大小姐俞向晴,自己又没中饱私囊,谢红英拿着契书也只能是空头支票,难道她还能去告官不成。
“原来嬷嬷是知情的。那嬷嬷应当也清楚,母亲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
“大小姐万万不可。”
“我明白嬷嬷待我的一片苦心,可是嬷嬷这次真的做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嬷嬷大概不知,谢姨娘前两日才亲手把母亲生前的陪嫁交割给我,包括放着契书银票的妆奁。嬷嬷觉得那10处产业给了谢姨娘是我蒙受了损失,所以才替我做主昧下了产业的出息,殊不知,有谢姨娘相助,有向晚陪伴,才是我未来最大的支撑。如果今日,我按嬷嬷之意,昧下了银票,日后,又有什么脸面去见向晚。嬷嬷名为护我,实则误我啊。”
“大小姐,我”赵嬷嬷被说的老脸通红。
“嬷嬷也无须多言,这些银票,还请嬷嬷今日带了回去,重新分割清楚。您是母亲身边多年的老人,我日后也要靠嬷嬷和福桂叔扶持,您也不想陷我于不义之地吧?今日晚了,我就不多留嬷嬷了。您回去好好将养,再仔细想想我今日所言。”
“老奴告退。”
向晚去看姐姐,正赶上赵嬷嬷打东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