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都怪这场雨。

江南离京城远,孙相不肯放个野心太大的人来管辖刑狱事,所以才选定?了?狗腿耿耿的伍识道,奈何他既然会被权势所迫,自然也会被生?命安全所迫。方才一个照面间?,他已经深知朝轻岫不是应律声或者岑照阙一类的正人君子,惹恼了?她自己还不知是什么下场,自然果断折腰低首。

朝轻岫微笑:“大人厚意,朝某必然铭记于心,日后大家同在?江南,还有彼此扶持之处”

伍识道听她言辞温和,放了?些心,向手下人招呼了?一声,便翻身上马,准备冒雨回城做戏要?做全套,过后他还需要?告诉旁人,是北臷使团不肯听劝,非要?从小码头离开。

等?到发现?北臷人通通不见,他还得过来走个调查的流程,然后咬死对方的死因是因为乘坐的船意外触礁。

伍识道想?,反正谁也不会相信自己这样的人会甘冒大险帮着夺回布防图,这样一来,便只能相信此事只是意外。

朝轻岫站起来,牵了?一匹马就要?交给伍识道。

戴兰台连忙出声道:“姑娘弄错了?,那?是我从书院骑来的马。”

朝轻岫扫了?眼?那?匹马这匹马呈枣红色,高头长腿,装备了?上好的硬皮鞍,仅仅这些装备就价值不菲,却是与其它马匹不同,显然是旁人的私物。

“原是我瞧错了?。”朝轻岫收回目光,随手将缰绳抛给戴兰台。

戴兰台接过缰绳,猜她朝轻岫已有送客之意,也不再多耽搁,伸手招呼了?下同学?徐非曲,随后站起身,向人一礼:“咱们还要?回书院,不妨就此别过。”

朝轻岫:“那?就恕不远送。”视线忽然停在?徐非曲身上,“你衣服是怎么回事?”

徐非曲略不在?意道:“方才打算去割断船只的缆绳,所以被打了?一下。”

朝轻岫:“……”

……对于不会武功的人来说,徐非曲的确已经算是努力了?。

朝轻岫:“我今日穿了?两?件袍子,若不嫌弃,就换一件给你罢?”

听到她的话,李归弦旋即抱着剑走到木棚边,面朝河流,岿然不动,戴兰台也跟着转过脸去。

徐非曲正微觉讶异,却看见朝轻岫当真解下了?一件被掩在?里面,颜色月白的外袍给她。

她伸手一触碰,立刻这件袍子质地颇硬,竟是一件软甲。

昏暗的天色映在?眼?前自拙帮帮主的眼?里,像是在?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阴云,朝轻岫微微翘起唇角,温声叮嘱:“今日风雨如晦,你一路当心。”

*

天上乌云翻涌,虽是白昼,却昏暗如同傍晚,瓢泼大雨倾泻而下,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朝轻岫静静看着木棚外的雨线,听着徐、戴两?人的马声渐渐远去。

李归弦看着自己怀中?长剑,忽然道:“你方才还有话未曾说完。”

朝轻岫承认:“是未说完。”向着李归弦一笑,“李兄有兴趣听一听吗?”

李归弦点头。

他一直驻守在?书院中?,这些天所发生?的大部分事情,他都曾经历过,却依旧未能察觉到朝轻岫究竟意识到了?什么。

朝轻岫:“北臷使团早该归国,却留了?那?么一批人在?大夏,必然有所图谋如今你我皆以知晓,他们为的正是房州的兵力布防图,于是在?十日前,这些人突然跑来寿州的重明?书院当中?,然而我听应山长说,布防图早在?上个月月初,就已经交由她看管。”

李归弦平静:“有人泄露了?机密。”

朝轻岫向前一伸手,李归弦将自阿拔长合咽喉处取到的布防图递了?过去。

这张图其实不小,只因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