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恒之已经不指望这个孙子能学堂兄的?样子站起?来?给自己两?刀,分担一下自拙帮的?怒火,不过他要当真怕痛,或者担心自己下刀的?角度不够准,也可以选择站起?来?跪在余芳言后面,稍稍展示一下胆量。再或者干脆泰然自若地坐着,把事情全推给兄长处理,那起?码也能被说一句城府跟面皮的?厚度都不算差。
然而余高瞻如今却是一副站也不敢,跪也不敢,坐也不敢的?样子。
这样的?素质,只好继续在家做一个闲人。
余恒之早就决定不打算重用余高瞻,所以心中对他多少有点歉疚的?意思,所以在别的?地方就额外宽纵这名孙子一些。至于比较看重的?几个晚辈,余恒之则更想额外磨一磨那些孩子的?性子。
她心中其实也隐约划过一个念头,考虑过家中晚辈会不会觉得?自己处事不公,然而任何门派的?弟子间都难免有龃龉,余家这些孩子在祖母面前还能保持面上的?和睦,余恒之也就没?有深思。
余恒之的?确年纪大了,她没?注意到,在自己看许白水的?时候,原本还在出神的?朝轻岫,其目光也迅速在自己身上扫过。
朝轻岫此刻想的?已经不是系统,而是天?衣山庄的?布匹损坏事件:“在下多问一句,这些意外损坏的?布匹原本存放在什么?地方?”
损坏的?是余家的?东西,虽然价格高昂,却跟朝轻岫无关,然而她却觉得?这件事存在一点古怪的?地方,反正来?都来?了,不妨了解下情况。
虽不知?自拙帮帮主为什么?这样问,余芳言依旧老实回答:“所有珍贵料子都放在庄内的?库房当中。”
朝轻岫忽然想到当日重明山长布防图失窃之事,虽说与布防图相比,天?衣山庄的?布料实在一点也不重要,她还是有些好奇。
镖货的?责任分摊自然跟自拙帮有关,可既然确定了责任全在余家,那布匹到底为什么?会沾上难以去?除的?污水,就完全是天?衣山庄自己的?事了,正常应该由余恒之自行处置,旁人若想干涉,总得?有个理由。
朝轻岫沉吟数秒,露出一点微笑:“我准备过去?库房那边看看。”
最后,她选择跳过编理由的?步骤,直奔重点。
余芳言先看一眼祖母的?表情,没?有瞧见反对意见,于是:“在下这就带路。”
朝轻岫的?目光从余芳言的?伤口上一扫而过,然后从袖中摸出了一瓶伤药,放在桌上:“天?衣山庄中自然有好大夫,只是咱们到底是近邻,今日遇见公子受伤,在下不能不有所表示。”
瓶子里装的?是朝轻岫自己配置的?金疮药与化?尸粉,按照九比一的?比例混合在一起?,她曾经试过,确定这种?药粉的?止血跟消炎功能都还不错,只是因?为额外强化?了化?腐的?效果,所以感受上会有些刺激。
余芳言心知?,若是朝轻岫要害自己,直接就能提着剑来?砍他,犯不着在伤药中动?手?脚,于是干脆接了过来?,然后半转过身,将衣服稍稍撕开,露出伤口,接着十分干脆地将药粉倒在伤口处。
“……”
他闭上眼,咬紧牙关,不肯发出声音。
当着怀有敌意的?苦主面砍自己两?三刀是一回事,肯用对方提供的?药物是另一回事。
许白水想,这人不担心药里有毒,说用就用,倒是叫人高看他一眼。
涂了帮主的?伤药还能一声不吭,则叫人高看他第二眼。
连充尉是典型的?江湖人性情,一旦义气?相投,就能迅速成?为好朋友,此刻见到这一幕,顿时觉得?余芳言此人尚有可取之处。
尤其是旁边还有余高瞻做对比。
等人处理好后,朝轻岫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