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岸对此已经习惯,因此也没有生气,只是就这么静静地抱着他,一直过了很久才再?次开口,“饿不饿?”
千尧摇了摇头。
若是平时岐岸大概会劝他吃几口,可?是今日?岐岸却?没有。
“那就不吃了。”
“你吃了吗?”千尧对此有些不适应,于是难得多问了一句。
“朕也不饿。”
千尧闻言下意识想劝他吃饭,但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多事。
今晚的岐岸很怪,千尧总觉得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要和?自己说,于是默默地等?着他开口。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就听岐岸继续说道:“你还困吗?”
“不困。”千尧摇了摇头。
“那就好,刚好今晚朕也不困,不如我们聊一会儿,好不好?”
千尧闻言有些不解。
然后就听岐岸继续说道:“算起来我们最亲密的事都做尽了,可?是却?好像还没有好好聊过一次。”
这实在不像是岐岸说出来的话,因此千尧闻言忍不住微微侧过了头,然后就见岐岸正望着自己。
“朕知道你不开心,是不是?”
千尧没想到岐岸会突然这么问,整个人终于有了反应,只是有些无措起来,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朕这些日?子想了许久,有很多事朕确实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比如……陆砚洲。”
千尧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陆砚洲,他不明白这是不是试探,因此下意识想要摇头。
然而?还没来得及动作便听岐岸继续说道:“朕没有杀他。”
“什么?”千尧听到这儿整个身体都彻底转了过来,手指下意识攥紧了岐岸的衣袖,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满目的不可?置信,“真的吗?”
岐岸看着他的反应心中一阵涩然,但还是回道:“真的,朕没有杀他。”
“可?是当初……”千尧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当初他亲眼看到陆家人在办丧事,如果?不是陆砚洲的话,那到底是谁在出殡?
岐岸自然知道他在问什么,于是立刻回答,“假的,朕当时只是希望你能对他彻底死心,更何?况也不能不考虑陆家,所?以和?陆家达成一致,朕可?以饶他一命,但他永不能再?回鄢都,并且从此要隐姓埋名。”
千尧闻言已经说不出话,整个人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只是突然很伤心,若是小穗子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很开心。
明明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但千尧还是差点忍不住掉下泪来,他对陆砚洲确实没有男女?之情,但千尧一直觉得自己拖累他良多,后面觉得他的去世也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因此后来他虽然没再?提过,但心中其实充满了愧疚。
好在今日?得知他没事。
没事就好,还活着就好,他终于不用再?日?日?内疚。
岐岸自然发现了他的情绪变化,却?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把他搂进怀中。
怀里的人好一会儿才重新平静,然后小声地问道:“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个?”
是啊,为什么?
岐岸也不知道,大概是今日?突然想起了他在北朔时用箩筐和?绳子抓住的那只麻雀。
他以为把它护在身边是对它的保护,但后来却?发现,也正是因为被困在了他身边,那只麻雀才被摔死在自己面前。
如果?自己没有绑住它,它其实可?以飞走,永远开心地徜徉在天地间。
或许他早该想明白的,他该放了那只麻雀,也该放了千尧。
岐岸并没有向千尧解释什么,只是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才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