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厌烦。
晓晓不是他的孩子,他和方一倩之间也还没有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他不可能越过还在场的方一倩去管教她的女儿。
方一倩还在惊慌地想要拉住晓晓安抚,就听见头顶落下一个淡漠充满厌倦的声音。
“带她走,别再让她过来。”
晓晓听得懂这句话,她吓得崩溃大哭,坐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但谁也没有过来抱她。
方一倩眼眶在听见他冰冷话语的瞬间变得通红,她不敢回头看贺明楼,只能去拉起坐在地上哭闹不休的女儿,连拖带拽地带她走,让阿姨带她回去。
杨卉和贺林青下午来医院看孩子却只在走廊上看到贺明楼一个人,这段时间他消瘦了很多,每天公司医院来回跑,眉间郁色越积越重,浓得根本化不开。
杨卉身穿笔直旗袍,手腕上有一圈昂贵的玉镯,掺着白丝的黑发用发簪盘得一丝不苟,微高的颧骨面相已能看出她骨子里的强势。
她站在玻璃前沉默地看了会儿孩子,走到儿子身边坐下,声音冷漠中夹杂不满,“为什么只有你在这里?她去哪了?”
“带她女儿回去了。”
说起晓晓,杨卉想到这母女吃她儿子的住她儿子的,生活样样精样样齐,心气就不顺。
“我看你跟她还是算了,她不是个有福的人,我一看就知道她只能跟你同甘不能跟你共苦,你可小心别让她套走你的钱。”
贺明楼此时因为孩子的事正心烦意乱,但他向来不怎么违背母亲,听见她这番刻薄难听的话也没那个心情跟她讲道理。
杨卉却有很多话不吐不快。
“我早就告诉过你,在女人和孩子的事情上你不能心太软,你已经惯坏一个儿子了,这个要是能活下来,我跟你爸要带走。”
贺明楼觉得她的话很好笑,脸上想笑一下却没那个力气,“你让我跟她算了,但她生下的孩子你却想要走。”
杨卉柳眉倒竖,开始数落他,“孩子是孩子,那女人心术不正,你跟她之间不清不楚还说不定怎么回事她就敢怀上你的孩子,不检点不自爱,这种人你怎么敢娶?你自己算算从她有身孕你给她们母女花了多少钱,光是一个住家阿姨一个月就要六千块,还有她女儿,又是国际幼儿园又是钢琴课,我真不知道你是哪根筋搭错了这么金贵养着别人家的孩子,亏你还是做生意的,赔本买卖你上赶着贴。”
杨卉去过方一倩的住所几次,每次去回来都要睡不好,她眼里看到的都是花钱如流水,若非她肚子里还有个小的,她早就让她们从哪来回哪去,绝不可能放任一个吸血鬼带着一个小吸血鬼天天扒着她儿子不放。
如今这小的是生下来了,但早产身体弱得病危通知书一张接一张,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杨卉更不会愿意方一倩进他们家门。
她也庆幸还好有大孙子贺凌在这死死卡着,卡得贺明楼不敢跟方一倩领证,否则贺明楼脑子一热真把证给领了,多少家底都不够养她们这一大一小。
当天凌晨,医院又下了一张病危通知书,因为孩子突然没了呼吸和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