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什么,也不能减轻他内心的悔恨。
贺凌给过他很多次机会,是他被期望已久的新生活新开始昏了头,忘了这些年是谁一直陪在他身边,又是谁想过留在衡水上大学也不想离他太远。
他的车钥匙上还吊着一只白孔雀,可是送他白孔雀的小凌却被他弄丢了。
贺明楼站在原地掩面哀泣,哭得像出门玩弄丢儿子的父亲,也恐惧无助得像迷路找不回家的孩子。
周琴咽喉酸涩至极,“心里很害怕吧,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吧,小凌知道你又要有一个孩子的心情比这更害怕,你养了他十几年,竟然舍得这样对他,还动手打了他,我来这的路上脑袋都快想破了我也没有想明白。”
老太太的话音有气无力,好像一个鼓到极致的气球漏气了,佝偻的背更弯了一些,苍老的眼眸如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那个孩子早产死了,因为这是你的报应,你越要什么越得不到什么,你什么都想要,所以你最后会什么也没有。”
周琴转身走向自己放在地上的行李,没再回头看贺明楼,只是说:“我是从首都过来的,我见过小凌了,他过得很好,我很高兴他不想爸爸。”
这最后一句话彻底击碎了贺明楼,将他打成无数块碎片。
杨卉惊慌失措地去扶站不稳的儿子,却被一块带到了地上。
周琴头也不回地走了,离开的脚步不像来时那么有气势,手上行李太沉了她走得深一脚浅一脚。
夜空下的路灯拉长了老人孤寂的身影,如同一个巨人。
贺凌的生日和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很近,近得贺凌都忘了自己的生日比结婚纪念日要早一些。
作为一个不懂浪漫也不解风情的人,他向来不太会记住特殊日期,因为对他来说都一样。
可是他架不住身边有一个人很在意,他年轻的丈夫早在一个月前就在他耳边叨叨,叨叨结婚纪念日,叨叨他们一定要好好庆祝,要有浪漫的烛光晚餐,要有特别棒的夜晚。
叨叨得贺凌都忘了结婚纪念日前还有个他的生日,还是江越一早起来给他做面他才想起来。
他生日这天第一个给他打电话的就是周琴,老太太很遗憾今年没能给他做长寿面,但是会帮他和江越多抄几遍佛经。
挂断电话江越已经煮好了长寿面,满满一大碗摆在贺凌面前。
贺凌觉得他疯了,“这不是一人份。”
江越把筷子给他,“慢慢吃,多吃点,健康长寿。”
“这个面的意思不是吃越多越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