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这样,再稀松平常的东西?,若是变得遥不可及,就再也不敢渴望。

“来。”

他转过头,看见凌唐张开的臂膀,宽广的怀抱,饱满的胸肌……乐野茫然地乱瞟,在对方嘴角的揶揄愈发明显的时候,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自己耳垂。

他抿了抿唇,笑,扑过去,被温暖坚定地拥住。

似乎有?人看他,乐野不管不顾,埋头蹭着,像方才那?个被抱起来的小?宝宝一样。

“男妈妈。”

乐野咕哝了一句,凌唐挑了挑眉,好?笑地轻哼一声,没有?理他,任他撒娇。

直到他埋够了、蹭美了,被凌唐像好?哥俩那?样揽着肩,嘴里叼了根草,不羁地远眺,在阳光下分外好?看,他痴痴地看。

看够了,凌唐笑:

“我?也是辛苦,当爹当哥又?当妈,恩?”

他抬起头,弯着眼仁灿烂地讨好?,无比幸福。

夜晚,满天星星,大地是寂静的幽,天空却万分明亮,像倒长的花,只要仰头、像远,真的没有?黑夜。

他们坐在木屋前的长椅上聊天。也不是一直讲话?,乐野被搂在怀里絮絮叨叨,说不出的轻松。

视频平台不断蹦出陌生人消息,乐野咬着棒棒糖零零碎碎地看,拨开一根,递给凌唐:

“你真的好?爱吃糖,我?都跟你学坏了。”

凌唐低低地笑,说:

“认识你之前,我?不吃。”

乐野“哼”了声,突然顿住,吃糖的动静都消失,他看着屏幕上的几条消息,心情复杂,求助:

“凌唐……”

凌唐举起他的手,粗读了一遍。

是乐荣发来的私信,一个多小?时前发了一条,十分钟前一条,刚又?来了一条,语气纠结而小?心翼翼。

乐荣说自己对王福生来找他的这件事完全不知情,并没有?要他问乐野要钱,自己的病也好?,两个儿子的学费也罢,让乐野不要放在心上,跟他无关。

乐荣还说,她对不起他,当年是被迫,是无奈之举,现在说这些不是求原谅,只是希望他不带仇恨地过自己。

乐野垂着头,抿唇,他不恨,只是……

“你想帮她治病吗?”

听见问话?,乐野没说是也没说不是,皱着眉,凌唐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跟他说:

“我?帮你回?”

乐野很轻地点头,凌唐便敲下一行字,片刻,收到对方的回信,把手机塞到乐野手中,让他看。

[乐超野]我?可以给你钱治病,但请先?回答我?的问题,拿了钱是真的会?看病,还是给他们?

“他们”是指乐荣的两个儿子。

[幸福]不要你的钱,我?没有?让你给钱的意思,我?不会?再联系你了,今天说这些,只是希望你过好?自己的生活,无论怎样。

良久,月亮躲进白桦林打盹,星星没人管束地乱舞,山里的夏夜晚风微凉,他们紧拥,等待拂晓。

“我?感受到一点母爱了。”

凌唐扬了扬眉,都他:

“我?的还是她的。”

“……”

乐野低低笑了一会?儿,认真地问:

“她对我?,是有?一点爱的吧。”

凌唐肯定地点头,把他抱得更紧。

至此,乐野的往日再无痛苦,和遗憾。

山里的早晨要来得早些,太阳像从远处的雪山上出生,在白桦林里打了个滚儿,舒展了腰,终于清醒,把自己收拾得板板正正,爬上中天。

乐野终于醒来,然后被告知今天的行程是徒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