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让梁小姐见笑了。”严今期头也不回地走开,跪坐在药壶旁边,弯腰拨弄下头的炭火,“不过我不愿收,也是真心。”
“德行高尚只会损了自己。”梁知追翻身趴在榻上,把那坨银子滚来滚去,“像我这样家里不管不问的小病患,又捞不着好处,上门的大夫瞧得明白,不会多花一分心思在无用之人的身上。于是你就被留下来了。所以让我猜猜,你是新到医馆的么?被叫来打杂,还得留下收拾残局?”
“梁小姐,”严今期无奈道,“有些话你明白就好,也是可以不说的。”
梁知追笑得开怀:“你叫什么名字?”
“严今期。”
“你也别一口一个小姐叫我我叫梁知追。”她兴冲冲道,“你多大了?我平日可以去京师医馆找你玩儿么?”
严今期不指望能与这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做朋友,只当她一时兴起,遂敷衍地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梁知追笑意渐收,她望着严今期清瘦的侧影,手头乱滚的银子渐渐停下。
她突然问:“医馆里也有尊卑么?”
严今期一愣,随后垂眸一笑:“哪里都有尊卑。”
“医馆也分男女么?”梁知追又问。
“分。”严今期道,“同样,哪里都分。”
梁知追:“医馆女子多么?”
“多。”严今期慢腾腾地揭开药罐,用筷子搅拌着,“因为对于一个女医而言,能进入京师医馆,她的人生也就算到头了。”
梁知追:“没有更高的地方了么?宫内的御医院呢?”
严今期:“仅男医能去。”
梁知追半晌没说话。
揭开的药罐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清苦的药气溢了满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