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显茗一面扶着耳麦,一面想起什么似的驻足,回头轻轻地拍了拍梁知会的肩,然后迈开腿飞快地朝主楼方向离去了。
梁知会第一次觉得监察处的豪华大牢有这么地折磨人。
一般来说,因着申勘与过显茗相处融洽,梁知会在监察处就基本没有待遇不好的时候,这次更是直接受了过显茗的吩咐,这间屋子里吃的喝的用的一应俱全,甚至因为断了梁知会的信号,还贴心地给她配了一个巨大的显示屏供她浏览消遣。
就差再给她配个陪聊了。
可是梁知会感到自己内心传来一股无比真实的焦躁,这种躁郁诚实地反应在了她的表现上,让她压根无法入睡,甚至逐渐地无法好好地坐在那里。
“不会是被安全处那个破牢关了两次,关成疯子了吧?”梁知会自嘲地笑了一声,抬手看着自己布满伤痕的指尖。
这一看,她的笑意就慢慢淡去。严今期用自己的肌肤给她擦拭伤口的场景,突然就占满了她的整个心胸。
严今期,严今期这个名字仿佛突然被刻在了她的心口上,让她觉出了一点疼痛。
梁知会想起自己方才没有问出口的问题:“我还能再见到今期吗?”
这个问题一重现,她便顿时泄了气一般坐在了床沿,安静了好一阵。
自从遇见严今期,她便多了好多离奇的经历。
一个炎气精纯的川原执事被凉性的任务对象影响了梦境,看到了任务对象的梦境;她自认不是一个情感泛滥之人,可竟然逐渐放任自我爱上了自己的任务对象;紧接着便是莫名其妙在生死关头触碰到了本该阴阳两隔的人,还偏偏独独只能被她一人看到摸到……
梁知会忍不住又站起来,思考的同时在房间不住踱步。
她就这样不眠不休地度过了不知多久,在一间封闭无人的密闭空间内昼夜不分终于,有人找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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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辛恪在暗自在衣角上捏了把手心里的汗,小声念道:“快开快开……开不开啊,这锁锈了吧?”
顾影:“我来!”
随后一把接过钥匙,几下转开了锁,推门而入。
林辛恪抢先进去,却迎头被一个直挺挺地坐在床上的身板吓得魂飞魄散。
林辛恪压着嗓子大喊:“梁知会你大半夜不睡觉干什么!”
顾影却皱了下眉,上前在梁知会眼前晃了晃,发现后者眼皮半睁不睁,像个没上油的机器一样,缓缓地转了下眼,看向她们。
“没事吧?”顾影摸了把她的额头,“哎有些烫。算了,你现在清醒吗?清醒就吱一声,辛恪想办法要来了钥匙,我们是偷偷溜进来的,有些事必须要给你说梁知会?”
梁知会看向她,察觉了顾影此刻非同一般的认真的神色。
“是应急系统吗?还是那个叫应急功能的?”梁知会面无表情,开口直截了当地问道,“高层他们开会,是因为这个应急系统出了问题,又因为涉及诸多两世伦理问题,所以她们需要讨论这个功能的相关争议吗?”
那时她第一次进安全处,那个叫代什么的,叫篡位那个副处长,就曾经就这个问题跟她争论过。如果她真是因为这个显形,那么后续的一切倒也合理……
顾影欲言又止,抬头与林辛恪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