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今期:“你亲你的,管它干什么?”

小土附和似的摇了摇尾巴,然后围着严今期转了几圈,最后似乎面有疑惑地对着梁知会站立的地方刨了两下,然后竟然龇起牙来。

“不是?”梁知会五官挤成一团地指着那狗,“它能看到我?”

“谁知道。”严今期不知道被什么戳中了笑点,又无故笑了起来,笑得眼里都充了泪,她用指尖沾了沾,一本正经道,“要不你问它吧。”

“传说这些小东西能感觉到人眼感觉不到的东西。”梁知会“哈”了一声,无赖架势十足地往狗面前一跺,“我就让你看,怎么了?有本事你扑我啊?”

“……”严今期忍不住扶额,扳过她的肩,“你还是快走吧刚刚是谁说要走来着?你再‘汪汪’下去,小土一会跟着叫出声,它叫出声了我怎么跟店家交代?”

梁知会捏着鼻子,忍气吞声地被迫接受了“严今期为了一只狗急匆匆赶她走”的事实,自己穿出墙去不见了。

许久后,严今期才从一遍遍给小土顺毛的动作中抬起头来,看向梁知会离开的方向。

梁知会显然对在她面前“意外显形”一事有自己一套自圆其说的判断,可严今期凭着她透露的有关“那个世界”的只言片语,却有了一个自己的猜测。

显然,这个猜测或许更为合理。

然而梁知会因为缺失了记忆,她所知的信息里缺少了最为关键的一环,“死因”构成了一道绝不可能出错的锁,让她丝毫没有往另一个方向去想。

严今期却是知道的。

她安静地聆听着知会所描摹的她们的未来,隔着语言看到了她所期待的充满未知与确幸的行医游历日子,仿佛已经嗅到了夏日庭院树荫里温热的青草香,舌尖涌上了午后里甜瓜的多汁与清甜。萧瑟难捱的寒冬仿佛眨眼就会过去,明日太阳东升的时候便已入了盛夏。

可窗缝中溢进来的寒气足以将严今期拉回现实,她面上默默听着梁知会的愿景,可心里却悄无声息地结上一层冰霜她比梁知会更加清楚,梁知会这次再回“那边”,或许就是永别。

严今期不熟悉那边的世界,但她猜测,她能意外看到梁知会,是因为她们前世的羁绊。

梁知会被抹去了记忆,对此一无所知,但那个世界的人却不可能对此熟视无睹。一旦梁知会被确认与前世故人交往过密甚至能在隐身状态互相触摸严今期从梁知会的三言两语中,提炼出了一个关键信息“那个世界”的法条与准则,似乎有着一条最为严酷的原则或称底线:禁止参与甚至干扰生人世界发生的一切。

那么等待梁知会的会是什么?

勒令她永世不得再见自己?

还是……甚至第二次消除她的记忆?

而无论哪一种,梁知会个人有可能自始至终都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曾经有一个名字叫“梁知追”,也不知道自己曾经在十来岁的生命里就邂逅过自己的爱人。

……不知道也好。

严今期出神地看着手头已经揉皱了的、彻底冷却的小棉片。

“嗯?”她眉毛一皱,突然觉得哪里违和。

这好像是梁知会从“那边”带来的东西,她为何能用?

她将棉片夹在之间慢慢翻转,仔细端详,凝神看到了背后不知何时沾上的不知谁的血迹。

严今期只顿了一下,并没有感到十分意外,只是原本还有一线“不可能”的猜测此刻又更被落实了一分,连带拉着她的心往下坠了几寸。

但她没有过多纠结于此,她心里有更想知道事在催促着她。

死因。

梁知会说自己不是死于大火,这点严今期更倾向于相信。那么当年的梁知追到底为何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