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会:“在想什么?”
“没什么。”严今期眼里重新聚焦,“我在想,任务对象沐浴的时候,你也会在身旁吗?”
梁知会差点没呛住,忙不迭道:“没有,没有!我们有规定的,不能擅自进入民宅,尤其那种涉及窥探隐私的场所!”
严今期嘴角浮起笑意:“那可惜了”
梁知会发觉自己又被溜了,愤愤回道:“是啊太可……”
“不能帮我去查东西。”严今期不紧不慢地接上后面半句。
梁知会一卡,没脸没皮地当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脸正是地问:“你要查什么?”
严今期:“医馆的一份档案。”
梁知会:“我现在还飘着,查不了,但我可以找人帮你查。”
“还是别了。”严今期道,“有些人自己爱违规便罢了,不要觉得违规好还非要拉着别人一起违。”
梁知会心里浮出一个感觉:怎么这话的口吻听着像劝说狗不要喜欢吃屎一样?
而且严今期怎么就知道她喜欢违规了?这也能被看穿?
“那我可以在一边帮你,”梁知会一个主意接一个主意地往外蹦,“我虽然不能帮你爬墙,但我能在边上给你放哨除非……”
严今期:“什么?”
梁知会:“你不会爬墙。”
“……”严今期想也不想,“不行。”
梁知会:“你不会爬墙?!”
严今期:“你会违规的!”
“不会的!我就帮你放哨,站在院子里不进去,这不算违规。”梁知会洋洋自得地摊手,“违规的边界在哪儿,还有谁比我更熟悉吗?”
“失敬,你看上去确实不像是在意违规边界的人。”严今期中肯道,“你更像直接上手违规的那类。”
“谢谢夸赞,我们这种违大规的人是比较不拘小节。”梁知会道,“但放哨不会违规,这我还是知道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你但凡靠谱在不要违规这方面靠谱,你也不会出……”严今期的话音猝然一顿,却不欲再讲,神色随后冷下来,“不行便是不行,你不必再说。”
梁知会:“你是要查那位‘故人’的事,才需要医馆里的档案的吧?不这样,你怎么查?”
“我不想查了。”严今期无奈道,“你一眼又一眼地偷偷看我是想干什么?我是要查她的旧事,可我也不必强求,我有我个人的轻重,显然不会为了那些往事让你冒着违规的风险。”
梁知会被道破了心思,像只暗戳戳求喂肉包子的狗,结果人家不但给了,还给的是剥了面皮的一大团肉馅,浑身上下都顿觉神清气爽了起来。
“我不会再违规了。”她往前挪了挪,近距离地大大方方地看她,“我回去就找监察处的朋友,找她恶补一下‘违规的边界’。等过了这次,我就能恢复之前在山中村时的那样,随时随地都能显形,也不会再有时间上的限制,到时我领着其他的任务传送到这边来,一落地就扔了任务对象来找你,至于任务嘛反正本人业绩第一不是虚的,向来高效又省事,塞几个薏米包就完了。到时候你也离开了京城,仍然四方游历行医,我就陪你一起去,给你当药童。若是你突然在半途看上哪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也很好,我们便在此驻足一岁半载,我们可以买下一个阔气的门面,白日在外面搭个医馆子,里头则是个带花草的小院,我们便住在里头,院子里最好带口井,入夏了往里面吊上大瓜,吊几个时辰后切成块,又凉又脆十分爽口……”
某人毫不打结地就从“违规”一路说到了“买院子”,也不知她在窗外萧瑟的冬景前想到盛夏井水里的冰镇甜瓜的。
严今期没有打断,只是眼里含着包容的宁静,耐心地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