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他说吧。那废物也只能这样报一报皮肉之苦的仇了,”她凑近,附在严今期耳边,以一种带着私密意味的姿势,“大不了我再揍他一顿,是吧?”

草环听不清后半句讲了什么,却飞快地缓过神来:“能、能跟赵大一起混的,也无非是三五个跟他一副德行的货色……严大夫,长了眼睛的人都能认清真相。”

“嗯。”严今期面色如常,“下次不要为这种事情吵架,小环和圆石进来吧。”

说罢,她率先进了屋,语气与脚步一切正常,留下一个带着皂角香气的背影。

草环张了张嘴,心里愈发没主意,下意识看向梁知会。

梁知会点头,朝屋内抬了抬下巴。

草环定下心来,拉着圆石跟进去。

严今期拿过一叠纸:“圆石按着单子,去把这些药抓了,让支会姐姐在旁边帮忙盯着,她认得药。”

圆石闷声答道:“哦。那草环呢?”

严今期把笔递给草环:“小环开药,按着我给的病症,自己开药单,可以看书册,开完自己对照我开的药单修正,有不懂的问我。”

草环:“谢谢严大夫。”

圆石忍不住小声道:“严姐姐,我也可以开始开药单了药材我基本认得了,真的!不用再继续抓药了!”

严今期头也不回:“不要冒进。小环胜在踏实,沉得下心去学,进度自然比你快。”

圆石急道:“可是”

梁知会卷了纸,往她头上“啪”得一敲:“没听今期说吗?你现在就很不‘踏实’!本监工已就位,还不快来抓药?要是全抓对了,我就替你向今期说好话。”

圆石气她前半句,却被后半句吸引了注意力,怀疑道:“真的?”

梁知会挥挥手:“真的、真的!”反正你也抓不对。

太阳逐渐从东升到正空,梁知会抽空去灶前做了点吃食,四人简单地吃过,随后就又是各忙各的午后时光。

屋内外偶尔传来“沙沙”的动静,周围静谧地好似连阳光也有了声音。

梁知会在这样的安宁中倍感舒适,百无聊赖地盯着小丫头抓药,每看她满头大汗地拉开一格错误的抽屉,就往她头上敲一下。

圆石:“喂!”

梁知会回神:“嗯?”

“你怎么还走神呢!”

“你管我?”梁知会放松地迭起腿,“我、是、监、工。什么事?”

圆石吞吞吐吐地指着一格抽屉:“这、这是甘草吧?”

“是!”梁知会嫌弃道,“这么常用的你都不认得?就这你还想开药?省省吧你!”

圆石梗着脖子:“所以我认得啊,我、我只是找你确认一下!你怎么突然这么暴躁?”

梁知会摸摸下巴:“啊,被你气得呗。”

她没再理会圆石的闹腾,沉浸在方才想的事情中。

她始终没忘记自己要完成的任务替任务对象净化心绪、安神养眠。这单任务难办,是因为一般的净化方法办不了,她要办成,就得从根本解决问题。首先,她至少得在严今期身边待到她离开山中村。

得尽快盯着她搬走才好放心。

这个地方严今期已经待得过久,待不得了。此外,还要找机会,把她那个“故人”兼“前任”的家伙问清楚、问明白,那家伙为什么死,她又为什么念念不忘。

啧。

想到这里,梁知会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烦躁尤其是当下她眼睁睁看着圆石这个倒霉丫头,对着药单上白纸黑色的黄芪二字,面带犹豫地拉开了装着黄芩的格子!

就在梁知会敲完一记气急败坏的重击,打算开口创作长篇教书育人的优美话术的时候,外头院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