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存在。

他是有些好奇卡泽勒为什么会遭到主人的厌弃,但好奇不多。

说是厌弃,可从另外一方面理解,指不定是主人放他出去当自由人。从大贵族手下放出去,最低也是一个男爵,封地肯定有,奖赏就算半点不给,黑羚羊这十几年得到的赐予就足够他几辈子潇洒挥霍了。

文森特这样觉得,其他侍从这样觉得,内部流传消息到其他家族执事耳中,所有人都觉得卡泽勒·布雷加是一个见鬼的天选幸运儿。

以如此缺陷的基因,在这个以血统基因为王的时代,获得如此丰厚的财富与社会地位。

谁知晓其中细节不感叹一句?

只有卡泽勒不觉得。

黑羚羊走在黄金与权势铺过的路,所有人都对他低头问好,俯首称臣,卡泽勒只觉得恐怖。

空虚与惶惶似昨日鬼影,年轻的主人越是要把他完整的放离,恐惧越是深渊般不可抵抗。

曾经他是囚笼中的斗士,所有的生命都在贡献给无数呼喊的回响,称赞,视线。

卡泽勒步行至地宫一侧的花园行宫长廊,站在花园拱门侧的阴影中,平静地看着远处花园里正在练习竖琴的幻想种。

人造的夕阳光落在幻想种的金发上,让它像一件礼物般漂亮。

卡泽勒到现在都不明白这种柔弱的东西为什么会让主人再三驻足。

他是一把刀,天生就无法理解这种柔软之物带来的柔软馈赠。

卡泽勒的手握紧,修身的西装袖爆撑起健硕的肌肉群,但很快他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自己失控的骨甲。硬生生将露骨的机械骨甲摁回血肉中,强硬让精密的机械被拗断一部分,但银发的执事长并没有出声,他平静的连睫毛都没有颤抖。

卡泽勒用前半身把自己雕刻成了提摩西最喜爱的模样,他不能接受提摩西表现出来…仿佛一切没有他都很好。

仿佛…以后再也不需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