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年幼的大公一生最开端的地方烫下了无法祛除的焦疤,是一个绝对的恶人。
而现在,所恋慕的珍视之人正一步一步往那个方向走去。
康奈利的心和理性观念搅碎到了一块,他快被道德感弄疯了。
我到底在爱着什么?我爱的是提摩西吗?还是一个提供信息素的幻想呢?
是信息素就可以吗?是幻想就没所谓吗?
康奈利无法退却一步,他有多憎恶赛利安大公就有多害怕提摩西变成第二个涅柔斯。
有一些岌岌可危的东西在拉扯康奈利,他恐惧着旧历中的恶欲与癫狂,这是生物本能中存在的避害本能。
∮柳龄七酒扒武依扒酒
而提摩西正在成为康奈利避害本能中恐惧的那部分存在。
他惶恐而又不愿松手,像抓住一团炽热的炭火,满手鲜血了却还在试图对着伤害自己的存在求助。
但旧历史的影像只是投影啊,没有人会真的回应记忆与时光夹缝中的康奈利。
珍珠体还在说话,但康奈利其实已经有点不太能分注意力给珍珠体了,他全部的目光都高度集中在那个静默的背影上。
眼前的提摩西不到一米九,康奈利穿着带跟的军靴可能还要比他高一点,但提摩西却像一道阴影,笼罩住了康奈利所有的视域。
冰冷的,缠绕着粘稠恶意与愉悦情绪的,不说话的提摩西。
和梦中那个阳光下,会抚摸他,亲吻他,对他微笑的大公在气质上完全是两个人。
断翅的白蝴蝶跌跌撞撞跟随着恶欲的存在,懵懂,恐惧,心理防线岌岌可危,他的精神状态真的已经非常糟糕。
康奈利哆哆嗦嗦的用没怎么受伤的那只手翻出口袋里的怀表,上面稀薄的信息素难以抚慰白化种的精神,他的精神状态还在持续下滑。
白化种开始无法抑制自身的变化,眼部出现了全黑瞳的虫化,獠牙也开始变得尖锐。
康奈利·德拉昂的精神海要崩溃了。
珍珠体晃了一下,发出一个弹舌的轻啧。
下一刻,整个压抑的氛围突然一变,有一道年轻而又欢快的声音似剑般,刺破了杀戮残留之下,被盈动恶意包围的沉默。
“你还说不感兴趣!!”旧历史的光影下,同样年轻的阿克希先生从自动门后冲了出来,十分激动,面上是快乐的笑,所举所动,话语的感染力与兴奋像光一样,瞬间就驱散了这一小片死寂的沉默。
就好像灌入了油,整个氛围都像机器启动一样出现了变化。
年轻的伯爵身上那股明显是杀戮残留下的惯性生物恶意开始消散。
那副面无表情如玉像的艳容上终于出现了第一个表情,仿佛有什么活着的东西,一些意义,触碰到了这个冰冷的恶欲本身。
那层隔绝活气的膜消失了。
“……”提摩西嫌弃地推开直直撞过来的伊森阿克希。
“还说,你还说!结果自己杀的那么兴奋!呵!雄虫的嘴!”年轻的阿克希先生一点都不在意好友身上那刺人的杀戮残留气息,兴冲冲地揽住了提摩西的肩膀,叭叭叭的就开始在雄虫耳边不停唠叨。
年轻的伯爵肉眼可见的露出一个不耐烦的申请,还撇了一下嘴,整个面部的表情和神态比之刚才,柔和了一些。
旧时光中的两道身影再次停步,一直跌跌撞撞跟随,已经有些半失去意识的白蝴蝶就这样撞到了提摩西的背上。
明明之前,无论康奈利试图去参与任何一次救援小提摩西,珍珠体都会将绝对真实的拟真感中,触感和实物的部分关掉,让康奈利像扑幻影一样扑空。
可这次,康奈利竟然‘碰’到了旧时光中的提摩西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