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们嫌了十几年“灾星”在遇到了虞家女之后一朝翻身成为了“虞家人”。

虽然内心各有想法,但是碍在虞千绫在场,他们也只是闭紧了嘴巴。

贺兰家夫妻亦是睁大了眼睛,比起村民,他们相比更难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他是我贺兰家的血脉。”贺兰石骨子里浸润的大男子主义思想让他不愿接受这样的说法。

虞千绫瞥了他一眼,刚想出口驳他,却有一道声音先于她出了口:

“生而不养,不配为父,养而不仁,不配为人。”

冷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这是在这场闹剧之中,身为当事人的他第一次张口发言。

贺兰景渊的视线轻蔑的落到了男人的身上,他嘲讽地勾起一个弧度,简单又冰冷地陈述:“母不慈,父不仁,双亲不善,我亦弃之。”

短短一句话,无情割裂了他与身前两人的联系。这场闹剧演到现在该到结束的时候了,面对着这群令人厌恶的人,他的耐心快要告罄。

牵起虞千绫的手,一道神压铺在了众人的头顶,贺兰景渊提步欲走,可是此时不说话的板车蓬中却传出了虚弱的声音:

“咳咳咳大哥且慢,可否听小弟一言。”

低低的声音无力而缥缈,像极了鬼魂的耳语,他提起的脚步一顿,将少女挡在身后,冷锐的眼神向后射去。

躺着的少年桀然一笑,抬起枯瘦的手臂从怀中颤颤巍巍摸出了一块暗红色的玉石,在众人毫无防备的时候,忽然扬起手朝着虞千绫抛来。

“阿旭不可!这可是保你的护身玉石,怎可以......”女人厉声扑身阻挡,却在触碰到玉石的刹那化成了一阵血雾。

血腥的气味随风飘散,几乎是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树林。

玉石吸着人血,不断涌出着同色的浓雾,陡然徒生的惊悚变故惊到了树林中的每个人,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此时再也没有看戏的心思,众人纷纷拔腿试图逃离这个血色迷障。

可是肉体凡胎怎能躲过恶鬼设下的陷阱,接连不断的凄厉叫声在四周响起,贺兰景渊牢牢抓紧着少女的手,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半寸。

“绫儿别怕,闭上眼睛什么都别想。”他半抱着她站在血雾之中。

话音落下,一道鬼魅的沉吟随之而来,“大哥,怎么不来收下我的玉石,是不想......还是不敢啊”

板车上的少年边说边掀起身上的被子,厚重的被子落下,他瘦弱的躯体也暴露在空气之中。

血雾同样侵染着他的皮肉,只见一块一块完好的皮肉逐渐炸开,不一会儿,一个完整的人眨眼就蜕变成了一个染血的骨头架子。

“骨架人”行动不便,但是嘴巴依旧能说,他似真似幻地发出鬼魅般的吟唱,不知用了何种方法竟然将虞千绫带入了幻境。

当虞千绫睁眼之时,她已经松开了贺兰景渊的手,孤身站在这片血林之中。

眼前血气浓郁,让人难以分辨此时的方位,不仅模糊了咫尺间的距离,也模糊了她的嗅觉。

冲鼻的烟熏味涌入她的鼻腔,虞千绫皱了皱鼻头,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可是她明明已经捂得很紧,那烟味仿佛无孔不入,依旧猛烈地灌入她的鼻喉。

胸腔内窒息感传来,她难以克制地弯腰咳嗽。

烟雾扰乱着人的意识,一串光怪陆离的片段闪现在她的脑海之中:

鲜血、祭坛、火焰......

大脑的神经像是被拉断又重新组合,虞千绫不受控制地冒出了大量的冷汗,眼前的一切都在莫名颠转,忽然间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道阴暗的耳语:

“他是我们的仇人,他是我们的仇人,不要信他,杀了他,杀了他.....